不出我所料,后面几日都再未见到谢循的面,要不是额前还有一道粉色的疤,仿佛那日的一切都是幻想。
“夫人?”徐青书又唤了一声。
“嗯?”我回过神来。
徐青书拿着一个陶瓷奁盒,打开里边装着白色的药膏,“早晚涂一次,一个月后疤痕便完全看不见了。”
我点点头,收下药膏,“谢徐大夫。”
徐青书收好药箱,又坐下,看着我问道,“夫人近来可因什么事情困扰?”
我一愣,笑道,“没什么事,一如往常。”
“可我不这么觉得。夫人有心事,可记得我之前说过切忌思虑过重?”
说罢他端起茶盏,撇去浮沫,啜了一口茶水,静静地看着我。
“总觉得徐大夫似乎能看透人心,不知能否帮我看透一个人?”
徐青书手一顿,“可是...谢将军?”
我讶然,“你莫不是真能看透人心?”
徐青书苦笑道,“若我真能看透人心就好了,夫人为何会想到谢将军?”
我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缓缓道,“谢循冷心冷情,如今能有一个可心人,我自然为他高兴,但是我......不太喜欢那个女人,而且谢循对我阴晴不定,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无故有些气恼......”
徐青书冷不丁问道,“夫人何时这么在意将军了?”
我闻怔道,“我是将军夫人,有什么奇怪的吗。”
徐青书浅笑了一下,“这一年多来,我可未曾见过你将自己当作谢循的夫人。谢将军是京城里有名的年轻俊杰,出门都有姑娘朝人投花,我还以为夫人不会动凡心。”
“什么意思?”
徐青书轻叹了一口气,看着我的眼睛,“你对谢循是动真情了。”
我顿时觉得那团一直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解开了,我顿了顿道,“这便是动情?”
“原来你是不懂。”徐青书苦笑道,“对一个人动情后便会时常想着她,因她困扰,见她便觉得高兴,看到她在意别人又会嫉妒。”
我当然知道这便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而我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
我稳了稳心神,见徐青书似乎也有些出神,问道,“徐大夫可是也有意中人?”
徐青书看了我一眼,平静道,“不算意中人,感情这东西是说不清的,来的快去的也快。”
我沉思,“来的快去的也快吗......”
谢循,如果你一如往常的不亲近我,我又怎会对你动心,但现如今你的心里装的是另一个女人......
我喃喃道,“可是他心中已有人,我又何必插足到他二人当中。”
徐青书点头认同,却顿了顿又道,“可你本就是他的夫人,何来插足之说?况且将军对白夫人......有些奇怪,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怎么说。”我疑惑道,不知道徐青书话里的意思。
“就我看来,谢将军对白夫人的喜欢似乎有些浮于表面,就将军为人而言,不应当是这样的。”徐青书缓缓敲着桌子,“夫人莫心灰意冷,白夫人是远比不上你的。”
徐青书的语气丝毫不谄媚,眼神很是认真。
一直到夜间,我还不断想着今日与徐青书说的这番话。
白露不是什么单纯女子,诸多行为令人不齿,谢循缘何会喜欢上她?仅仅因一身白衣满面愁容而引起的保护欲?不,谢循不是庸人,或许有什么其他原因。
而且,我自认不比白露差,旁人皆夸我与谢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么为何不可以真的如此?
然而在我看清内心后还未有什么动作,谢循又要领旨南下了,然而这次他竟然要带着白露。
我的手一抖,杯中水差点泼出来。
朔月还在一旁傻傻叹道,“这下将军府又只剩我们清闲过日子了。”
而此刻,我只觉得心中一股陌生的情绪像藤蔓般蔓延,极为郁结。
我起身对朔月道,“去禀报我要见将军。”
朔月愣道,“啊?”
“去。”
朔月刚要转身离去,我又喊到,“等等。”
“小姐,你这...急急忙忙的做什么?”朔月满眼疑惑。
我冷静下来,“更衣,我亲自去东苑。”
我装扮整齐后,带着朔月前往东苑。
东苑不同往日一般肃穆荒凉,院子里种满了茉莉花,虽然花期已过,但仍绿色葱茏,我只觉得此地更加陌生起来。
侍卫禀告后,我进了谢循的书房。我第一次进这里,没想到书房中除了谢循还有一人,白露。
白露见到我乖巧地行了礼,谢循开口道,“有什么事?”
我此刻脑子竟然有几分慌乱,我这是怎么了,竟然没弄清楚状况便直接过来,这不是我的作风。
然而到底是七窍玲珑心,只单单打量了一眼眼前的两人,便发觉了一个让人意外的事,案上的舆图上几句注释还未写完,笔架上搁着两只浸了墨的毛笔......
谢循似乎和白露探讨着军事......
怎么会...白露一个乡野女子何德何能......
我强压下心中的意外和嫉妒,勉强笑道,“将军要南下?”
谢循抬头看我,“是,今早刚接的旨,后日南下。”
白露此刻也笑意盈盈道,“宁姐姐,将军要带我去岭南,怕是有好些日子见不着你了,怕到时候甚是想念,要是宁姐姐也愿意去就好了。”
我看着白露,眸中一闪,“是吗?我也舍不得露妹妹,当然愿意一同前往了。”
白露笑容一僵,连同谢循都露出愕然的神情。
“那便如此说好了。”我又看向将军,故作困扰道,“温宁一同前往是否会拖累将军......”
谢循眼中仍带着疑惑,但是终究没有反对,“你们在后方不要紧的......”
白露看了我一眼,身子贴近谢循,又重新拾起笑容,“那这一路上也不寂寞了。”
我内心道,是不会寂寞了,我到要好好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让谢循如此待你。
回了西苑,我整个人沉静下来,唯有朔月无精打采道,“小姐,你说你好好的也跟着去岭南做什么。路途遥远,长途跋涉,到了岭南还直接跟着将军驻扎后方,多劳累啊...”
我看着院外的花草,“歇息久了身子就惫懒了,有些东西还是要亲力亲为方能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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