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床上将薄薄的丝被盖到身上,朔月将案上的烛台吹灭,又替我放下床前的丝纱帘幔。“小姐安寝。”
“嗯,你也去休息吧。”我闭上了眼睛,无力的困顿感渐渐袭来。
脑子里不由自主想到一年前谢循娶我的场景。因为是皇上做媒的亲事,一个是战功赫赫的少年将军,一个是才华横溢的侯府嫡女,这场婚宴声势浩大。
本该是多少人羡慕的婚事。
没想到那一晚......
眼前除了金色的珠光就是一片红色的锦绣盖头,盖头被掀起时,那将是一幅冰冷的面孔......
然而不是?谢循......竟然对我笑了?我第一次见他笑?柔和的烛光映照在他俊美的脸庞上,神情温柔,漆黑如墨的眸子里似乎有星辰在闪动,像是在看什么绝世珍宝。
怎么会......这是在看我。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正要涌动出来,不想我侧过头,看到妆台镜子里照出的却是另一张脸,巴掌大的小脸,柳眉细眼,双颊嫣红......是白露!
我猛然惊醒,冷汗浸湿了寝衣,发丝裹着汗珠黏在耳边,胸闷气短,只觉得一阵反胃。
“朔...朔月!”我唤道。
片刻后朔月披散着头发从外间匆忙过来,拨开帘幔,见到我惊叫一声,“呀!小姐,你怎么了,脸色怎地这么白。”
我捂住嘴,蹙眉道,“唾壶,快。”
朔月和我一同长大,是个机灵的侍女,立刻拿出唾壶来,我终究是压不住胸口的恶心和胃部的绞痛,白日里吃的一些茶点尽数吐了出来。
又漱了口,恶心感才消退下去,只有胃抽抽地痛。
朔月担忧的用手帕替我擦拭着额角的冷汗。“小姐怎么了,这么久都没有生过一次病,怎么那个灾星来了就三天两头的得病,这可怎么是好,奴婢这就去请徐大夫...”
说罢转头就要去,我一把拽住她,喘上气道,“这都要三更天了哪儿能去叨扰徐大夫。”
“那也......也得去告知将军一声。”朔月也像是想到什么,眼圈蓦的红了起来。
我的额头隐隐作痛起来,“不用告诉他。先备好热水和干净的衣服,我衣服都湿了。”
朔月还想再说,我打断道,“就这样罢,明日再请大夫。”
朔月只好退下去。
等我沐浴完换上干净衣服躺在床上时,天已经微微亮了。
头疼不仅没有减缓,反倒越发沉重,裹着方才未消退的心悸和一身疲惫我沉沉睡去。如朔月所说,我来将军府就没有病过,却不想这突然病的来势汹汹。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再醒来时那股压着脑袋的沉痛已经没有,浑身轻松起来。
白纱帘幔后隐约见到一个白色身影。我撑着起身,唤道,“朔月...”声音有些低哑无力。
白纱被牵起,是徐青书,“朔月去煎药了,先喝点水。”
他将一杯温水递到我面前。我接着喝下,胃里的那阵绞痛也已经消退。
“听朔月说,你半夜里就病了,怎么不遣人喊我。要不是朔月天一亮便前来通知,我一早给你施了针,再晚一点不知道要病成什么样。”
“你是将军府的座上宾,可不敢把你当作什么随叫随到的乡野大夫。”我笑道,“我以为没什么要紧,睡一觉就好的事。”
徐青书静默了片刻道,“我之前的话其实是半真半假,说你先天不足是假,但是忧思过重是真。还望夫人照顾好自己,切忌耗费心神。”
“徐大夫放心,这段时间将军府属实麻烦你了。”我颇有些歉意。
徐青书苦笑道,“这般客气,原来夫人还不曾把我当作友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无奈道。
“别当真,和你开两句玩笑让你打起精神,等会儿用些热粥才好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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