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全军出行,朔月小心地将我扶到马车上,这一走动才发现看不清实在是不易,要不是朔月扶着差点就摔倒了。
谢循许是为了照顾我,这一路行的不快,本是半天的路程,一直到入夜才赶到坞县。
然而尽管如此,下马车时我还是脚步浮软,刚踏上地面,入眼处皆是漆黑让我心下一惊。朔月扶着我担忧道,“小姐,怎么了?”
“没...”
片刻的黑暗中,眼前模模糊糊亮起了两圈昏黄,我手轻轻抚过眼前的冰绡,又看见了...那刚刚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渐近。
我恢复神色,闻声看向谢循,然而在昏暗的光下连看个形来都是徒劳,“没事,这里是?”
刚才看的两处光晕高高悬挂,应该是哪出府邸门上挂的灯笼。
“此处是坞县张氏的本家府邸。”
“张氏?可是京城的皇商张氏?”这是个经商的大姓氏,而京城皇商之首也姓张。
“没错,张氏本家嫡长子是京城的张奉玉。”
张奉玉在朝任光紫禄大夫,是朝中少有的年轻二品大员,他曾在京城掀起过一时议论,此人年少时为人就八面玲珑,本来是京城里有名的世家子弟,在其父张经患病离世后用雷霆手段从叔伯手里夺回宗族权利,继承家业,重振皇商之风,也是简在帝心的人才,可没想到堂堂张氏的宗族竟然出身于这么小小一个坞县。
“坞县虽小,但人擅经商,民生安乐。这张府是离京前张奉玉交代好的。”谢循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解释道。
“将军认识他?”我有些诧异,按理谢循这种冷性子似乎和张奉玉那等左右逢源的人走不到一块儿。
“嗯,是友人。”
“不知是何友人?”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一旁插入,我面色一冷。
白露走近道,“不知道我是不是打扰将军和夫人说话了。”
“......”我没有说话。
“...没有,你想多了。”谢循道。
“那就好,不知将军在和夫人说什么。”
“没什么,这一路劳顿,你先入府休息吧。”
“将军能否陪我?”白露柔声道。
谢循沉默了片刻,“嗯,走吧。”
白露遂笑,“那夫人,我和将军就先去休息了。”
待二人走后,我紧紧扶着朔月,这才没有倒下。
“小姐?”
“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进了张府,听朔月说此处景色虽然比不上京城的宅院,可南方院子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我们住着正院有一方映天小池塘,假山花草中还有一座小亭子...
不过我已经没有精力听朔月如此碎碎念了,药浴之后连晚饭都未吃,便沉沉睡去。
一直睡到晌午,迷迷糊糊醒来,听见朔月着急又欣喜的声音,“小姐,你可醒了。”
“...怎么了?”我睁着眼睛,眼前更加模糊,几乎连人影都看不清。
“你睡了好久,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可担心了。”
“是吗?什么时辰了?”
“都快午时了。将军早上来看过您一眼,后来又听闻此处衙门有什么要事,把将军请走了,恐怕要到晚上才能回来。”朔月一边说着话,一边递过来温热的湿毛巾。
我将漱口的清茶吐入痰盂,接过毛巾擦脸,觉得打起了几分精神。
“嗯,我知道了。”
“对了,听说徐大夫下午就能赶到坞县呢。”朔月欣喜道。
“这么快?”我有些诧异,南军行军速度虽有耽搁,可这离皇城也有千里路了,这不过三四日就已经赶上了吗...
“对啊,徐大夫妙手回春,小姐的眼睛很快就会好了。”朔月天真道。
我苦笑着未说话,我的眼睛日况愈下的事我并未和他们说。私下里也询问过逐风等人的情况,但似乎就我一个人的眼睛状况不大好,说实话我自己也心里没底,可一个人焦虑总比一群人焦虑得好,还是等到徐青书来了再道出实情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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