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游晚虬和万樱走进铁风镖局的议事厅时,万壑松正坐在案桌后。他双眉紧锁,死死盯着面前的一封书信。见两个人进来,冷峻的嘴角略微抽动了一下,道:“说说吧,情况怎么样?”
游晚虬先将用剩的银两放在桌上,随后将自己这一路的遭遇,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与铜雀宫有关的内容。一来慧小妹对他有抬手之恩,他开不了口。二来他实在没有证据,也不知道铜雀宫把货弄到哪里去了。铜雀宫计划周密,不会把镖货带回岛上。现在镖货没了,镖队也没了,踪迹全无,单就他目前的说辞,已经很离谱了,他连自己的清白都还没法证明。
“什么?!”听到最后当口,万壑松狐疑地问道:“你是说,居仁福反水了?”
他本来怀疑连送归客劫镖这事都是假的,恐怕是游晚虬的杜撰。现在这个姓游的小子竟然又说出另一番惊人之语!
“是的。”万樱替游晚虬回答道:“我在四方客栈也看到他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他与别人里应外合,所以损失才会这么大!”
这个消息太意外了。万壑松以手支额,理着本已混乱的思路。他本来怀疑送归客劫镖这事都是假的,恐怕是游晚虬的杜撰……这两个孩子会不会串供?他没有追问万樱,因为如果居仁福真的反水,万樱继续追查他是十分危险的。当初万樱和钟慕山出门的时候他就交代,先要保住自己,有多少消息就带回多少消息。万樱是自家血亲,就算犯点糊涂,在这件事上不可能不说实情。
万壑松沉默良久,又重新抬头盯着他们,道:“那么,你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两个……怎么了?”游晚虬和万樱一头雾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万壑松将面前的信笺递过去,道:“你们自己看吧。”
万樱接过信笺一看,竟然是钟家写来的退婚信。大意是说:这次慕山与万樱一同出门,没想到竟然发现万樱与游晚虬有奸情,而且两人十分嚣张,甚至不大避讳慕山,想来是万家对这桩婚事不满意。既然如此,就退婚吧,成全他们两个。
万樱看罢,面无血色,咬着牙将信笺揉成一团掷于地上,扭头冲出议事厅。游晚虬看着地上的纸团,有些迟疑地捡起来,展开一看,顿时血往上涌。他再也想不到,自己当时一怒之下口不择言说的话,竟然被钟家借题发挥,索性嫁祸给自己!荒唐至此,夫复何言。
“说呀。”万壑松盯着游晚虬,眼神几乎能杀人:“你到底对樱儿做了什么!”
游晚虬张了张嘴,一肚子的愤怒却又被他咽了回去。如果要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万樱怎么办?难道把万樱受辱的事公之于众?婚期定了,喜帖发出去了,现在钟家退婚了,铁风镖局面临的是绝境,万樱面临的更是绝境。而这一切,细究起来,难道不该怪他没有及时在客栈等候么?
见游晚虬不吭声,万壑松更确定他心中有鬼,怒道:“你小子有胆做没胆说么?快说!”
游晚虬被他一逼,下意识地嗫嚅道:“没有,在下真没做什么……”
“好,那我问你,你究竟有没有看过樱儿的身子?”万壑松索性直点要紧之处。
游晚虬心头一凛,不觉低下了头。万樱的胴体当然会深深印在他的记忆里,想忘也忘不掉。这着实是他的一大罪过,他也觉得自己是不可饶恕的。
“来人!”万壑松猛地一拍桌子,门外的耿海和两个趟子手应声而入。万壑松指着游晚虬道:“给我重责二十鞭子,关进柴房一天不许吃饭!”
游晚虬没有分辩反抗,听凭两个趟子手将他架了出去。他现在还不会想到,这件事很快就作为他的风流韵事在镖局内外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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