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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锵鼓声不绝,孤瓦静夜难轻,古树枝头鸟哀号,又闻子规啼,啸哀新停。无边重鼓不尽传响,万里苦恨遗繁,膑膝苦痛身不受。愁云惨淡遏霞光,罗暮寒如缕。
钟鸣鼎食之家,恪守天理,遭奸人所阴,欲求索公道。幼以险衅,夙遭闵凶,生孩方至垂髫,慈母见背。祖母愍独,躬亲扶养,至于计笄。遭此大难,悲切心悸更甚几重。
日出重嗽,云归而岩穴瞑,钟鼓相和,膝下无觉。允文允武之朝臣,往来翕乎,当熟视无睹。身愈恭色愈敬,手奉康者罪证,虔以伏唯立跪,望天降福临,佑泽我盛家噫!
脑中正混沌,袖带受力倾斜,着青绿官袍者乃吾父,其所欲,乃携归家。呜呼!祖母之哀,怎可不了了之?知父慎微,若不为之,谁来为之?此地方侧,怒起展袖挥退。踉跄履步,步步如踏火石,祖母慈目犹在。蓄力夺杵,挥臂重击牛皮鼓面。声声入耳,康者罪孽过眼,夺夫心早有,撺掇顾家秦妇人,欲望官人纳妾,于澄园暴毙,则可状告官人害命,顾则危在旦夕。此番明助母亲正中馈,实则施毒,花甲老人怎可奈?毒妇不除,弊事不正,将永无宁日。思绪起,擂鼓鸣鸣。
扯嗓嘶哑呼出声,重重又复复。“康氏为我祖母下毒,终置祖母卧病在床,证据确凿,求圣人明察。康氏……”脑中弦断,娇躯一瞬倾颓,凋敝不知何处。
半弯新月悬于空,洒莹一地。夜风吹暗尘,几处萧管声,月影点点,碧浪风推,零乱多少寒?夜阑星微,华韵内敛,流光暗藏,千疆荡荡魂同梦。寂寥夜远逝,恩怨已落定。斜倚卧榻侧,茗香溢满室,也无人惜从 偏安一隅。
月落星沉,睽隔以至。一改前度素裳,足下蹑丝履,腰若流纨素,青裙缟袂,玲琪玉珂,玮瑶莉娟,言物之美好。端正理仪态,手奉册往祖母处。置身廊道,侧耳斑竹玉琯,怡思绪以驰骋四极,似纷至沓来焉。垂髫年岁,忆小娘六甲于身,林氏妒妇阴狠,劣炭独筐烧暖屋,恶烟散不尽,珍馐无数桌中置,稚子连母亡。小娘性本淑贞,怜取佳人福薄,今恶尽驱,滔滔祭圣灵。
适见祖母,恃愧恭愈,双膝着地,自发肺腑揭须眉。奉证于其上,字正腔圆诉林妇之罪行,阐殒身之经由。
初小娘即逝,幸祖母愍弱,躬亲扶养至今,断无欺瞒祖母意,来意浑不吝。垂首听任罚,厉声灌耳,掌携风袭颊侧,异刺辣非常。然则潺潺箴言回荡,于斯引悔无计。物有甘苦,尝之者识,数岁踽踽独行,年华岁月已成空无。亲者怜,爱者惜。祖母一言,宛若警世之钟,惊醒梦中人。其间有亲爱者,斯人可眷恋,行事必三思而后行。抚今溯往,恩如潮浪。
睑敛珠泪望,柳眉轻蹙。视六旬妇人祖母者,哀恸容色映颊,伸臂揽娇躯入怀,共情以抒怀。
惜取此时心,怀绪赋远情。
金乌起于东山之侧,撕裂月白云帘,泄得满地猩红血,灼灼之光漫射葳蕤,玉露恒伤流散青冥社谷间,无存其身。
映洁满目容色愁,绕指菱花镜,对曦把抚玲珑面,绣幕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腮凝新荔,鼻膩鹅脂,玉致天成。
吹散烟胧,吹乱燕啼莺啭。殿内香烟袅袅,恹恹卧妃榻,侧首望觚棱,忆丹阙,美目流转,髣髴见苍翠,倏尔起,落座台前揽镜自顾。
眼芒放去,九重宫阙,琼楼玉宇,所见闻华美无双,然媵子垂首沿线年年此,行仪步距,百态于此亦无差,囿于规行于矩,堪堪半生浮华换取,徽柔怎愿?平素愿景恐难得偿,尚公主予李宅,犹如弦上之箭,势在必发。
微微抬颚,凤眸睨向霂庾。此前大宴暖响,箜笙才罢却,依托令袅婷落座,怎料张娘子偏生不予己安生过活,字字玑珠引婚宴之期落定。李妇乃市井之妇,小民做派惹众暗嘲。思量即此压嗓沉音出:“世道诡谲,人心叵测,本该如此的。”
深院宫巷锁千秋,琼楼玉宇囚华年。望葳蕤漫漫,望柳枝旖旎摇曳。瓷音琤琤,素荑扶鸦鬓,蝉翼微颤,林丛葳蕤,清流潺缓。
“公主之躯又如何,爱恨嗔痴也不能左右的布偶人罢了。”
皎皎明月滞留,云雾若隐若现缥缈无踪迹,水风轻而月露冷色。回眸,只见碧瓦朱檐,清冷月光笼罩。婆娑树影半衬朱熹,半问鬼魅,亦诚亦假,亦清亦浊。
是徽柔和明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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