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节：无惧无畏

15、杨家村南日外

程宜涛肩挑补锅工具箱，一步步向村口靠近。

程宜涛吆喝：锔盆嘞，补锅！

三个红缨会会徒拦住了程宜涛的去路。

会徒甲：站住！干什么的？

程宜涛：几位兄弟好！串乡的，混口饭吃。

会徒甲：你是游击队的人吧？

程宜涛：什么游击队？兄弟可不要乱说。现在兵荒马乱的，俺讨点生活也不容易。

会徒乙：听他口音不是本地人，应该不是游击队的人。

会徒丙：听说八路军多是南方人，他是不是八路军的探子也说不准。

程宜涛：哎呀，兄弟！掉头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这玩笑开不得！

会徒甲：你是哪里人？

程宜涛：我家是砀山的。这两年地里收成不好，农闲没事干，就靠点手艺走乡串户，挣点小钱补贴家用。

会徒乙：我在哪村上见过他，他就是个补锅的。

会徒甲：今天村里有事，不允许外人进入，你到其他村转转去吧！

程宜涛：我好不容易来了，兄弟就装没看见，让我进去吧！

会徒甲：不行！

会徒丙：会长不是这样说的，会长说见了可疑人先抓起来再说。

会徒甲：他算可疑人吗？

会徒丙：只要我们不认识的，都是可疑人。

会徒甲：那就先抓起来？

会徒丙：抓！

三个会徒蠢蠢欲动。

程宜涛：兄弟们不让进村也就算了，你们再把我抓起来，我吃什么啊？

会徒甲：我们管不了那么多！跟我们走。

会徒甲上前去抓程宜涛胳膊，另两名会徒也围上来。

程宜涛弯腰放下扁担，迅速伸出左腿别在会徒甲小腿前，伸手拉住会徒甲伸过来的手臂，用力往前一拽，会徒甲“扑通”趴到地上。

会徒乙和会徒丙一左一右扑过来。

程宜涛快速抬起右腿，飞起一脚踹到了会徒乙胸口，会徒乙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

于此同时，程宜涛的右拳狠狠的击在会徒丙的面部，会徒丙双手捂脸，怪叫着躲向了一边。

程宜涛弯腰把工具箱反过来，从箱底下抽出手枪拿在手里。

“呯”，埋伏在墙后的鬼子开枪，子弹擦着程宜涛的肩膀飞过。

程宜涛侧身跃向墙边，对准鬼子的头部开了一枪。

“呯”！鬼子中弹。

三个会徒听到枪响，吓得连滚带爬向村里跑去。

埋伏在房顶和树后的鬼子也向程宜涛射击。

程宜涛躲到土墙后还击。

鬼子露出了目标，游击队员们也加入了战斗，双方开始对射。

16、东山私塾日内

杨东山不再争辩，沉着的端详起书案上苍鹰图。

松本一副胜利者的模样，倒背着手走到书案前。

松本仔细的看书案上的苍鹰图，双眼放光，双手不自然的垂下来。

松本：啧啧！杨先生果然名不虚传，雄鹰展翅，气吞山河，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好画！好功力！

杨东山看了松本一眼，欲言又止。

松本：鹰有凌云之志，王者之风，才有资格称王称霸，才有能力傲视群雄。这像极了大日本帝国的武士道精神，无惧无畏，雄霸天下。可惜，杨先生还没有把这幅画画完，雄鹰不能没有眼睛，它不是乱飞乱撞的蝙蝠。我希望你给雄鹰点上眼睛，把它送给我，我会把它好好的保存下去，并让它成为传世佳品。

杨东山：这是老夫的封山之作，本打算画完这幅画后，老夫就弃笔远文，颐养天年。既然松本先生如此赏识，我就把它点成个活鹰。

于道安：什么是活鹰？

杨东山：就是为它点上血睛。

于道安：用什么血？

杨东山：当然用老夫的指血。你的血太污，鹰看不到清晰的世界。松本先生的血太腥，鹰会染上嗜血的本性。只有老夫的血可以做为一种颜色，给它以生命，使它翱翔于天空，让他的战斗精神生生不息。

松本：吆西！杨先生不愧是大家，讲得头头是道。

杨东山在书房里翻来翻去。

于道安：你找什么？

杨东山：剪刀。

于道安：找剪刀干什么？

杨东山：割指。

松本：不用那么麻烦，我的战刀借你一用。

杨东山和于道安以不同的眼神看着松本。

松本从胯旁抽出战刀递给杨东山。

杨东山接过战刀。

战刀寒光闪闪。

杨东山：磨刀恨不利，刀利伤人指。

远处枪响声。

杨东山心头一震。

于道安：太君，一定是我们的伏击得手了。

松本：凡是和皇军作对的，他们的下场都是一样。

杨东山伸出左手食指，用战刀轻轻一划，鲜血溢出。

杨东山用滴血的左食指往苍鹰的眼部一按。

松本：吆西！活灵活现，展翅欲飞。

杨东山：松本先生，这幅画是你的了。

松本仰天大笑：哈哈哈！都说中国文人有骨气，我看也不过如此！所谓不畏强权，最终也只能选择屈服。像蒙元，像满清，像我今日之大日本帝国。哈哈哈……

杨东山凝神聚力紧握着战刀，忽然一个急转身，双手用力把战刀插进了松本的胸膛。

松本狂笑戛然而止，双手捂住肚子。

松本：你……

杨东山：你一个小小的倭寇，永远不会明白中国文人的家国情怀！

松本倒地。

于道安大惊失色，拔腿往屋外跑。

于道安喊叫：快来人！……

杨东山仰天大笑：哈哈哈……

杨东山：老夫虽然年近迈，犹能举起屠狼刀。一息尚存思报国，强虏面前不弯腰。哈哈哈……

两个日本兵跑进。

两个日本兵对着杨东山开枪。

杨东山中弹。

杨东山双手扶住书案。

杨东山身体慢慢下滑。

苍鹰图落地。

杨东山倒在地上。

鲜血浸染着苍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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