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妃她是西渊的杀手,最优秀的杀手,却也是最善良,最心软的杀手……”承武帝缓缓开始了他的讲述,“她的任务是要暗杀西征军的统帅,也就是我,而我那时本也应该杀了她,可惜,我们都没成功。于是我们商量好一起离开,我答应陪她踏遍山河大地,她答应给我做一日三餐,可惜我们仍然没有成功,这次是因为我的犹豫不决。皇兄知道了她的存在,开始怀疑我,可直到那时我还是没能放下一切带她走,以至于最后皇兄逼她入宫,威胁她说,她若不肯入宫便要治我勾结西渊之罪,我亲眼看着她走进了那扇宫门,走进了一个无底深渊。七个月后你出生了,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不可否认,皇兄对她很好,对你也很好,所有关于你们的流言蜚语都被皇兄给压下了,在他的保护下你们过的也算安稳,可我却一天比一天恨,恨皇兄更恨自己,因为。我那时看着那个位子,也想过要取而代之,可我真的很消沉,根本没什么斗志,每日借酒消愁过的浑浑噩噩。直到你七岁那年,被陈皇后一顿乱棍打到昏迷不醒,我才猛然意识到你该是承接了你母妃体内的焚心草之毒,你也应该知道,初代的西渊杀手都会服食焚心草以提高功力,但这种草反噬力极强,每次毒发都会痛不欲生,可这种草对你母妃却只提高了她的功力,几乎没有任何反噬力,当时还觉得很奇怪,可当你开始昏迷不醒,出现焚心草之毒的症状时,我们才明白了。你母妃偷偷联络到了我,说只有焚心草的研制者,也就是西越候殷堂的侄子殷梓墨才有可能救得了你。我为了逼殷梓墨现身,抓了一个名叫苏烟的女人,那是他的红颜知己。果然,殷梓墨如期而至,我隐瞒了他的身份将他送入宫中,他也在我的逼迫下将你救起,可他毕竟是西渊的人,而且是个用毒高手,你醒后的第三天,皇兄便突然暴毙身亡,太医查不出任何异常,你母妃很是自责,认为是她害死了皇兄,竟也跟着以死谢罪。皇兄驾崩时只有裴进与常公公在身旁,传位的圣旨也是裴进宣读的,还有一封密旨也归裴进保管,如今在丁阳那里,你也是知道的。……你想知道的全部便是这样,信与不信你自己衡量吧。”
“七个月……,所以我母妃真的是在进宫前便有了我?”
承武帝点了点头。
“所以我的亲生父亲……是……”
楚泓琰试了很久,那个“你”字终究还是没说出口。不过承武帝明白他的意思,依旧点了点头。
楚泓琰有些不知所措,有些事情即便在过去的若干年里已听到只言片语,甚至已能通过这只言片语拼凑出事情本来的样貌,当真的听到那个完整的故事时仍会觉得不可思议。
默了良久,他再次对上承武帝的眼睛,质问道:“你也说你恨父皇,难道真的不是你串通殷梓墨害死他,然后堂而皇之地篡位吗?还有我师父裴进,他的死你又有没有参与过?”
“你若不信,大可去查。皇兄当年传位于我是为保大彦稳固,当年陈家一家独大,势力甚至比如今的江家还要庞大,泓瑾年幼不懂事,陈皇后又贪恋权力,若真的将皇位传给泓瑾,这大彦今日怕就不姓楚了。至于我是否串通了殷梓墨,不如待你领兵攻入西渊都城时亲自向他求证一下。还有裴进,我虽不知该如何辩解,但却能猜出些他的心思,他是皇兄的心腹,我承认他对皇兄的感情甚至比我要深要浓,所以他对泓瑾倾注了心血也寄予了厚望,所以,泓瑾如何他比你我更清楚,但他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儿,只要他活着便放不下这个担子,可偏偏这不是一个该去挑起的担子。”
楚泓琰闭上了眼睛,他乱了,真的乱了,眼前的人是他的亲生父亲,可偏偏两个亲人的死他都是被怀疑的那个,他想去相信他,可他又不敢完全相信他,他的心口开始隐隐发痛了,苏烟,苏雪落,恍惚间他又似想到了什么,再问道:“当年,那个殷梓墨是如何医治我的?”
“这个你不必知道。”
“快说!”楚泓琰有些急了。
“……听说是引体魄极为阴寒之人的血来压制焚心热毒。”
“寒人之血,他哪里找的寒人?”
“当初找到了一个小女孩儿…”
“是雪落”楚泓琰霎时意识到,雪落就是当初那个救他的小女孩,他那时七岁,那雪落不过只有三岁,以她的血为他解毒,这是以命换命!
楚泓琰心口疼痛加剧了些,恰此时,却听门外来报:“禀皇上,禀靖远王,甘泉行宫逆贼已悉数抓获,不过……”
“不过什么,说!”楚泓琰泛起一丝不详之感。
“不过靖远王妃被刺客抓走,下落不明!”
楚泓琰只觉得一阵剧痛瞬时游遍了全身上下,一口鲜血从胸腔之中喷涌而出,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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