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是谁并不难找,因为孟纯孜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香囊,香囊上清清楚楚地绣着一个狂放不羁的“瑾”字。
当杜青带人赶去楚泓瑾的房间时,几个宫婢正帮他处理身上那些血色的抓痕,他最重的一处伤口在肩膀上,被生生咬去了一块儿肉。
铁证面前,楚泓瑾也无法再做狡辩,承认孟纯孜是他失手掐死的,只因她反抗的太强烈,才让他手上失了准头儿,不过他并不认罪,因为他说是孟夫人非要将女儿送给他的,他不过承个情罢了。
皇后不屑地撇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孟夫人,令杜青将她一并看管了起来,随后便遣人给宫里去送了信,白云书院那边也特意着人去给楚泓瑾告了假。
一通折腾下来已至丑时,皇后体弱,早已不堪重负,将事情大概交待一番后便赶紧去休息了,却留了雪落等着宫中回话。
即便皇后不留,雪落也是睡不着的,尽管去世的那个女孩儿与她毫无关联,可她依旧觉得沉重,屋里的气息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推开门走到了院子里,月亮正圆,可她无心欣赏,裹紧了披风坐到了台阶上。
楚泓琰,她想他了,她想窝进他的怀里好好诉说一下今日的愤怒与害怕,她本要做一次救人的英雄,可她终是没料到人性的恶可以恶心到这种地步。
“五嫂嫂怎么在这里吹风?”
雪落抬起头,果然正是那个稚气未退却又装的老成持重的大皇子。
“屋里有些闷,”雪落笑答道,“大皇子不去睡觉怎么又跑回来了,明天可没有给你告假呦。”
大皇子苦涩地笑了笑,也坐了下来,道:“有些不安,刚刚便想与母后说说,又怕她说我杞人忧天,可是我却越想越不安……。”
“不介意可以和我说说。”雪落道,长夜漫漫,难得有人与她说会儿话。
沉默了一会儿,大皇子沉声道:“五嫂嫂,明天天一亮二哥哥的事情怕是就能传遍整个白云书院,天下学子都会知晓二哥哥做了什么事,你说二哥哥是不是就此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既是孟家主动的,也许罪不至死,不过他的名声恐怕是无法挽回了。”雪落道。
“没了名声也就相当于没了前途。”
“你在替他惋惜?”雪落有些吃惊,
“不是替他惋惜,只是在想若二哥哥前途就这样毁了,皇奶奶和江家会怎么办,这么多年,二哥哥可一直是他们的希望。”
“……”雪落愣住了,大皇子说得没错,毁了楚泓瑾就是毁了整个江家的希望,当一个人的希望被毁掉时,他会有何反应,“造反”两个字蓦地冲进了雪落的脑海中,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没发出声音来,但她后背已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俗话说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可太后与江家不是狗更不是兔子,而是实打实的恶虎。
“丁阳被父皇禁了足,五哥哥又去了阿宛,如今怕是只有杜青哥哥算是完全可信可用之人,但他性子太过温软,并不是将帅之才,难担大任,所以江家若真的有什么动作,还需丁统领回到近卫军中才可力挽狂澜。”
“大皇子,”雪落的不安越来越重,“你的意思,江家真的会反?”
“十之八九吧。”
“可你既想到了这些,为何还要查他?”
“他杀了人,难道不该查吗?”大皇子理所当然道,“五嫂嫂不也想为死者讨个公道吗?”
“对,没错,公道是要讨,可……也要分轻重缓急呀。”雪落坐不住了,起了身开始转圈,她得筹谋一下,万一,若是真的有那个万一,她得活命呀!
大皇子却比她淡定许多,竟托着腮看起了月亮,“五嫂嫂,”他道:“今天的月亮好像特别圆。”
再圆有个球用,能摘下来砸人吗!雪落心里暗道。
“其实,若想让狐狸彻底撕下伪装,最快也是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先把自己的武装给卸干净,否则,暗地里的波涛汹涌永远不会结束。”
雪落猛地停住了脚步,她似乎明白了大皇子在说什么。
大皇子朝她笑了笑,那笑容稚嫩却坚定,他道:“五嫂嫂,父皇他虽不喜欢我与母后,可他不会不管我们。五哥哥也不会不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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