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堂也在三层,却设的极隐蔽,在一座书架之后,有条幽长的走廊,走廊尽头便是欢喜堂。
只是与金绣坊的珠光宝气,繁华喧嚣相比,欢喜堂内却是古朴素净,恬淡安适,雅致的令人不敢亵渎,可偏偏堂内还有一扇窗户,刚巧可望见金绣坊门前的景象,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而那迎来送往的声音却也会星星点点的传到这堂中来,那感觉就仿若是在浮躁的尘世中辟出了一方世外桃源一般,众人皆醉我独醒!
直至坐定雪落仍有些忐忑,不由地多打量了几眼四周的情况。冬娘端出一套青瓷茶具,正着手泡茶,看出了她的紧张,便笑道:“王妃不必担忧,我这欢喜堂并不是什么密室,邺阳城里达官显贵的夫人们大都进过这里。”
“冬掌柜请她们喝茶?”
“茶是要喝的,不过我这里的茶可不便宜。”
雪落闻言立即警觉起来,“冬掌柜什么意思?”
“王妃莫要怕,”冬娘笑道,“不瞒王妃,来金绣坊的主儿们虽表面看着都鲜亮丽,实则缺钱缺的紧呢。”
“所以她们来你这里当东西?”雪落猜测道。
“算是吧,不过我这里和当铺不一样,当铺只收值钱的东西,我这里什么都收。”
说话间冬娘已为雪落斟上了第一杯茶,瞬时满屋香气四溢,这是一种淡淡的苦香之气,闻之如沐林间清风甘露,令人心旷神怡,雪落愣住了,本还想细问一下’什么都收’是何意,但这茶香一出她已将问题抛向九霄云外,因为这茶香与她师父所喝之茶的香气并无差异。
雪落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初尝苦涩,但至舍根部却又甘甜清冽,待入了喉咙余味绵柔幽长,这口感竟也与她师父泡制的不差分毫。
“这茶…?”雪落困惑了。
“这茶王妃觉得如何?”冬娘问道。
“很好,这茶我喝过。”
“哦?”冬娘笑了,“听闻阿宛干寒,那里多饮奶茶驱寒,不想王妃竟对中原茶饮也有兴趣。”
“我幼时体弱,随阿宛太医院的一位医正学过几日医术,他是中原人,从他那里我讨过几次茶喝,就是这个味道。”
“这么说,王妃懂医术?”
“略学过几日而已,只是皮毛,有头痛脑热,不至乱了方寸。”
“这也就够了。”冬娘说着再给雪落斟了杯茶,道:“与其这样坐着,不如请王妃受累为我诊个脉可好?我近日总觉得头疼乏力,可坊里事多,总不得空去请郎中,今日既遇见王妃了,便厚着颜面请王妃帮忙诊一诊。”
“那怎么行,我这医术只为自己方便,可不敢给别人看病,若是看坏了,怎么担得起。”
“又不让您写方子,只是闲话聊聊,只当王妃付的茶钱吧。”说着,已将手腕放到了雪落面前。
雪落刚刚喝下去的一口茶差点儿喷出来,看着眼前葱白似的玉腕,只觉得一阵悔恨,果然,商人就是商人,不过事已至此,也无再推卸的借口,只得点点头,按上了冬娘的脉搏。
片刻后,雪落颤抖着收回了手,看着冬娘欲言又止,冬娘倒无性命之忧,身体也算康健,头疼乏力只因太过操劳,可是,她竟是个已没了子宫的女人,而且该是怀的孩子月份很大时被重力生生给打落的。
“你……该多休息……”支吾半晌,雪落才吐出这几个无关痛痒的字
“哪里休息的了,这么大一个产业……而且,除了这里,我也再没别的了。”冬娘感慨了一句。
雪落又是咯噔一下,忍不住劝道:“其实一个人也很好……”话说一半又觉得欠妥,住了口。
冬娘意味深长地笑了。恰这时,却听门外一个丫头来报,“冬掌柜,坊主让您过去一趟。”
“你看,我这就是闲不住呀。”冬娘对雪落笑着抱怨了一句,便朝外面道:“我这便过去,你让怜月带靖禹王妃去试衣服,不得怠慢了王妃。”
雪落点了点头,随着那丫头离开了。
这边冬娘却在她走后又开启了一道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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