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但我瞧着你做的不错……”

“那是因为我要先在这个漩涡里保住自己这条脆弱的小命儿，我还要去踏遍万里河山呢，总不能还没开始便被这里的明枪暗箭戳几个窟窿出来吧。”

“……，哦。”楚泓琰思索了好一会儿，却只从嘴里蹦出这么一个敷衍的字，然后竟转身走了，雪落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气恼，急吼吼地追了上去，问道：“哦是什么意思？我虽然是受你威慑迫不得已才留下的，可不至于连抱怨一下的权利都没有吧，再说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不会真的这么小心眼，爱生气吧？”

“哦的意思是本王知道了！”楚泓琰猛地停下了脚步，转了个身，紧随其后的雪落一个没收住撞进了他的胸膛。

时间凝在了那一瞬，那个胸膛出乎意料的温暖，雪落愣在原地，而那个温暖的胸膛似乎也没移走。

许久过后楚泓琰在她头顶上呼着哈气沉声说道：“带你去吃奶酥包做为补偿，可好？”

雪落不着痕迹地退了两步，与楚泓琰隔开了一小段距离，心上如打鼓般乱撞，但气势却依然不肯降下来，“一顿吃的就想收买我，太肤浅了吧。”

“那你有什么深刻地想法，不妨说出来。”

“那自然是……衣服，首饰，胭脂水粉全部都要！”

“我怎么觉得你更肤浅呢，苏雪落！”

“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可我好像从没和你说过。”雪落愣住了。

“你没说过我就不能知道吗？”楚泓琰得意地笑了笑，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雪落追了上去，“那你知道我名字为什么一次都没叫过？”

“以前没机会，以后会叫，一直叫，雪落，阿落，选一个。”

“雪落，雪落更好听。那我要叫你什么？还叫王爷吗？还是直接叫楚泓琰，要不叫二火哥吧，挺符合你性情呢……”

“你敢叫一个试试！”楚泓琰冷声道。

雪落眼睛一转，紧往前跑了几步，这才回过身，对着楚泓琰叫道：“二火哥。”叫完提起裙摆玩命地跑了，不顾楚泓琰在后面大喊让她站住。

这时候傻瓜才站住呢。

不过楚泓琰也并非真如雪落想的那般小心眼，虽说“二火哥”这个称呼的确不怎么好听，但他最终却只瞪了她一眼了事，依旧守信地带她吃了奶酥包，她从没吃过那么香甜的奶酥包，一口气吃了五个，以至于后来上的几个主菜都吃不太进去了，但其实那些菜也都很好吃。

填饱了肚子，楚泓琰又带她去了一个叫做金绣坊的铺子，这铺子算是全邺阳，或者说是全大彦最大的一间做女人生意的铺面，占了东市口的大半条街，从上到下整整三层，衣服首饰，胭脂水粉，珠宝绸缎，那款式，那种类应有尽有，只要你有钱没有从这里买不到的东西。

雪落一进门便被震撼了，沁鼻的香气与满眼的金光，哪里还移的动脚步，那展示在外的上百套衣服，先不说款式，单看颜色便没有重的，还有那一堆摞成塔状的胭脂水粉，只那盒子的形状就有十几种，还有那些整匹整匹的缎子，按照颜色深浅整整齐齐地码了一整面墙。

雪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终归是她见识短浅了。

楚泓琰笑着问她道“够不够满足你的肤浅？”

“够了够了，太够了！”雪落点着头道。

恰这时，一名三十来岁的妇人飘飘然朝着他俩走了过来，行礼道：“不知靖禹王与王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冬娘在此谢罪。”

“无妨，只是闲来无事逛一逛罢了。”

“那王妃是随便看看，还是楼上去坐。”冬娘很识趣地转向了雪落。

“……”

“直接去三楼吧，”楚泓琰抢着回答说，“下个月太后过寿，本王与王妃都要置办寿宴的衣服，就不在这里看了。”

“那这边请！”冬娘忙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的更加娇艳了。

雪落拉着楚泓琰往前紧走了几步，才悄声问道：“三楼和一楼有什么区别呀？”

“一层比一层贵。”楚泓琰简单明了的答到。

果然，三楼的的东西让雪落又是一阵惊叹，衣服不算多，只有十来套，却套套精致华丽，有水墨丹青，有湖光山色，有盈月照溪……总之每一套都展示了一种别样的风情。

“这里的衣服都可以做男女同款的，”冬娘介绍说，“王爷王妃二位看一下是要做同款还是各选各的？”

“各选各的…”雪落道。

“同款！”楚泓琰道

二人对视了片刻，楚泓琰最终败下阵来，

无奈对冬娘吩咐道：“这次听王妃的。”

冬娘看看二人低下头会意一笑，道：“那二位各自选了款式便去屋里量尺寸吧。”

许是楚泓琰这位宾客太过尊贵，量尺是冬娘亲自量的，雪落在先，楚泓琰在后，等待楚泓琰的那段时间雪落便四处转着看了看，除了那几套耀眼的衣服外，三楼也陈列着几块玉石，雪落本对这种东西没有太多的执着，也分辨不出什么好坏美丑，不过今日她却被一块儿火红色的玉石给吸引了，那玉石比铜钱稍大一些，通体火红色，还是个焰火的形状，她一下子想到了楚泓琰，莫名觉得这玉和他很配，。

雪落猜得到能放在这里的东西必然价格不菲，至于有多不菲她也揣测不出，她贴身的那些细软不知够不够。犹豫了半晌，她实在舍不得放下，终是决定让一旁侍候的小姑娘给她拿出来看看。不想，她话还未说完，身后竟有人豪气地说道：“这块玉包起来，我要了。”

雪落赶忙回头，她惊住了，竟是江芷月。

“给靖禹王妃问安。”她随意地福了福，连头都未低下。

“江小姐不必多礼。”雪落有些泄气，若是别人，她还能商量一番，可若是江芷月，她便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王妃刚刚是不是也在看那块红玉？”

雪落敷衍地笑了笑，道：“随便看看。”

“不好意思，被芷月捷足先登了，不过金绣坊的规矩便是先来者得，所以还请王妃恕罪。”

“一块玉而已，江小姐留着便是。”雪落说完转身便走，江芷月出言不善，她不想再纠缠下去。

“王妃好气度，芷月不及，”江芷月却似不想放过她，追着她继续说道，“芷月的脾气有些执拗，喜欢上的东西是不可能让出去的，即便一时片刻离了我的手，我也不会就此罢休的。”

“那你好脾气！”雪落不怎么耐烦地应了她一句，好在此时楚泓琰终于量完了尺寸，与冬娘一同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雪落与江芷月站在一处，冬娘的神色立时警觉了起来，忙赔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缓解了阴沉的气氛，一旁的小丫头也是机灵，找准时机见缝插针地向冬娘汇报道：“冬掌柜，咱家那块儿血色的暖玉果然是上品呢，王妃与江小姐都看上了，不过江小姐比王妃快了一步。”

场面安静了那么一瞬，江芷月看向了楚泓琰，楚泓琰却向了雪落，而雪落正歪着头看着远处的一盆绿植，冬娘环视了几人一圈，清咳一声笑道：“说起那块玉也的确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珍品，听说自带暖意，有驱寒祛湿的功效呢。”

“嗯”楚泓琰点点头，表情有些严肃，道：“冬掌柜，听说贵坊卖东西有两个规矩，其一是先来者得，其二是价高者得，本王可有说错。”

“是这个规矩，王爷说的很对。”

“那这玉江小姐出价多少？”

“标价，二百两纹银。”小丫头忙回道。

“那王妃怎么说？”楚泓琰拽了拽雪落的衣袖，笑问道。

当然要，都到了这步田地，就算倾家荡产这块玉她也要定了，雪落端起了架势，冷眼扫了一下江芷月，道：“五百两，这块玉本王妃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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