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云开眨巴眨巴眼睛，欲要争辩什么，刚张了嘴，却被雪落喝断。

“你别想抵赖，我认出你了。”雪落插上手自信满满地道：“就是你，我在阿宛城郊做义诊时，就是你给我送的银子！”

云开愣住了，好半天才越过雪落对着仍在门口处站着的楚泓琰高声辩解道：“王爷，属下可什么都没说，是王妃自己认出属下的。”

“你给我住嘴！”楚泓琰没好气地道。

雪落转身看向楚泓琰，等着他给自己更加详细地解释。

楚泓琰咳了两声掩饰了一下尴尬，才背着手缓缓踱步到雪落跟前，装做漫不经心地道：“那时候军队驻在城郊的山上，离你义诊的地方很近，偶然看到你了，便想做些善事，所以让云开送了些钱财过去……”

“那是偶然吗？”云开忙插道：“有事没事您就找个地方去偷看王妃……”

“就你话多！”楚泓琰急急地打断他。

“不是属下话多，确实都是您干的事儿，您还让属下把几个想捣乱的登徒子都提前打发了，不过打发他们也就算了，连元虎将军来找您，看到王妃想去打个招呼，您都拦着。”

“元虎？”这话让雪落有些诧异了，她与元虎多少是有些交情的，一则帮尹代柔探究过他的心思，二则元老夫人信任她的医术，她也经常出入元家，接触多了，便觉得元虎的品性还算不错，至少在阿宛一众贵族子弟里算是佼佼者，所以平日也愿意多和他说几句话。

不过楚泓琰为何要拦他呢，雪落转了转脑子，瞬时就想明白了，拍手道：“你拦得倒也没毛病，我做义诊本就为了医治那些穷苦百姓，可他那人却爱讲排场，说是去看我，指不定要带上多少人呢，让他大张旗鼓地去一次，怕是没人再去我那里治病了。”

“对！正是这个意思。”楚泓琰忙附和了一句，叉开话题道：“咱们快去用膳吧，还得送你回安国寺呢。”

说罢推着雪落便要走，云开却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竟又嘀咕道：“明明您说的是荒郊野岭，元将军又早对王妃图谋不轨，还是不让他们见面的好。”

“云开！”楚泓琰大吼道，“明天你就给本王滚回阿宛去！”

雪落却有些糊涂了，不怕死地拽了拽盛怒中的楚泓琰，问道：“元虎图我什么？”

“王妃，难道您竟不知元虎将军属意您？”

“什么？”雪落在疑惑中来了兴致。

云开的眼里闪出了光，他不顾已然恼羞成怒的楚泓琰，娓娓而谈起来：“王妃可还记得您与王爷初次见面那天夜里？”

雪落忙点点头。

云开便继续说道：“回了营帐王爷便和元虎说起，问他为何军营中竟有女军医，他说那么一个清秀的小姑娘，即便扮了男装，也遮掩不过去，他还说军营中都是男子，一个小姑娘在此终究不妥，还是尽早送回去为好。元虎将军便说，即便他不送，明早也该有人来接了，然后便将王妃您的出身说予了王爷，还说……”说到此处云开顿了顿，偷瞄了一眼楚泓琰才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他早对您有意，只盼着立了功业便能去提亲了。”

“他竟有这份心思……”雪落哑然，回想起帮尹代柔探寻元虎心思的点点滴滴，可恨她竟丝毫未察觉，不知是元虎藏的太深，还是她太愚笨。

“对呀，”云开道：“当时王爷还问了他一句呢，你有几分把握？元将军很有信心地说，七八分吧，他说您总有意无意地探知他的行踪。”

“……”雪落抚了抚额。

“不过咱们王爷看到你做义诊时便断言，说您这份胸襟与胆魄，看得上他才怪。”

雪落皱了皱眉，什么胸襟与胆魄她受不太起，当时那场义诊也不过是为情所困，没什么太大的深意，她看向楚泓琰，楚泓琰却不似刚刚那样恼羞了，许是觉得云开所说的都是好话，也就不那样介意，反而有些像小孩子做了好事那样得意地等着表扬。

雪落在意的却只有一件事，她撇了撇嘴，郑重其事地问道：“我只问你，我在阿宛的时候真的很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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