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妙凝发誓,她从未觉得从黎谷外缘到谷内的路途如此漫长。毕竟汪督主锃亮锃亮直放光芒的眼神,没有人能顶得住。
好容易等到另三人捎带回来的非杏,白妙凝解了她的穴,再三拜谢后转身没入幽深的林径中。
汪怀裕呆呆站了许久,直到一直盯着前方的眼睛发酸发涩,才回过神来。
这一晚,注定不能平静。
汪怀裕回到督主府时,撬出消息的宋元纬已经等候多时了。
“啪嗒!”
只是静静听着那帮人的打算,汪怀裕便怒不可遏。他对白妙凝的感情隐秘,不会有人因为这个对付她。仅仅是一个孤女,一个长在乡野无人识的孤女,竟也有人费尽心思对她下此毒手。
看来今日求圣上赐婚,还真算不得莽撞。
本来汪怀裕还担心自己贸然求娶莽撞了,但眼下看来,不把白妙凝纳入自己的羽翼下护着,那帮人想要卷土重来简直是易如反掌。
“元纬,加派人手保护白小姐,另外,吩咐人好好挖一挖姚家和苏家。”汪怀裕取下架子上的披风,一面吩咐一面朝外走。
瞥了眼无辜受害的毛笔君,宋元纬也知道,汪怀裕是要去开杀戒了,不敢多问,只能乖乖应是。
关雎宫内。
“娘娘,甘泉宫那位,约摸是有了。”身着青碧色长裙的宫娥入殿,附在窗下美人的耳边小声说。
美人神情淡漠,嗤笑一声,“与本宫何干。”
宫娥面不改色,没有丝毫惊讶,“听夏公公说,汪督主似乎用战功换了一门亲事。”
柏含卿知道,若不是涉及她,这样无聊的事相思是不会上报的,缓缓坐起身反问道:“求的可是漪儿?”
“娘娘聪慧。”
得到答案的柏含卿纤眉一皱,随即缓缓绽开笑容。依她如今的身份,再伸手到宫外保护白妙凝已经不可能了。汪怀裕此人冷心冷情,肯求娶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想必动了真情了。
在大周,还有比汪督主更硬的靠山吗?
这下柏含卿也来了精神,“相思你去递消息给父亲,若是漪儿愿意,柏家荣家就尽力促成此事。正好甘泉宫不是有喜了吗,想必陛下是很乐意喜上加喜的。”
翌日早朝上,天启帝程式化地东扯西扯一堆,最后貌似一笔带过地提起了赐婚的事。
果不其然,以沈承志为首的锦衣卫和礼部尚书一干人等立马跳出来反对。
“白妙凝虽是孤女,但到底是战神将军苏将军唯一的后人,其母白容枝亦是珍药谷谷主的独女。前者为国战死沙场,后者虽早已逝世,但其身后珍药谷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啊。汪督主已是西厂督主,实在是不需要此女子的锦上添花了。”
“沈指挥使说的有理。苏将军虽早逝,但他的赫赫威名依旧是保我大周边境安稳的一份保障。白家虽是民间势力,这么多年行医施药,在百姓心中地位更是超然。”礼部尚书看不惯汪怀裕,也看不惯沈承志,但眼下还是选择和沈承志统一战线。
应和的声音此起彼伏,天启帝面带无奈望向前列的汪怀裕。
汪怀裕静静听着周遭的议论和各路夹枪带棒的分析,面色冷峻。
虽然附和的人不少,但真正有分量的人还大多保持观望状态。沈承志自信一笑,柏相若是能开口劝诫,汪怀裕这次怎么着也只能歇了这份心思了。
“更何况白小姐养在深闺,想必也是盼着一位如意郎君的,督主府的血气肃杀,怕是不适合白小姐吧。柏相,您说呢?”
柏家与荣国公府是亲家,平日里都是谁也不得罪的老好人。
可今日荣国公收到了自家妹妹递的消息,一反常态地主动出声:“沈指挥使这话未免偏颇了,旁的暂且不提,就单看虎父无犬女这条,指挥使的担忧就是多余的了吧。”
“荣国公你......”
“陛下,臣以为以汪督主为大周立下的汗马功劳,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见自家元舅开口,柏相也不忍拒绝妻女的请求,打断了沈承志的话。
这下轮到天启帝和汪怀裕吃惊了。
不过对这样的局面,汪怀裕是喜闻乐见的,也就顺势而为了,“柏相此言严重了,这本就是为人臣子的责任罢了。只是陛下,微臣有罪。此事本是微臣个人私事,却在这朝堂上扰了陛下和诸位大臣的视听,还望陛下恕罪。”
“爱卿为大周出入沙场昨日方归,此事又是朕提起的,爱卿何罪之有?不仅如此,这门亲事,朕允了。”
天启帝见他一脸高傲地说着恕罪的话,嘴角微微抽动,但还是乖乖当着自己的工具人。
“谢陛下隆恩。”就算结果是预料之中,冷面桀骜的汪督主还是喜形于色了。
柏相看他眉眼间带着欢畅,想想还是挺不爽的。
“陛下,臣有话说。”拱手。
柏相不仅仅是天启帝宠妃含妃娘娘的父亲,更是天启帝的舅舅、当今太后的亲哥哥。闻言,天启帝连忙询问:“舅舅有何事不妨直说。”
“白小姐曾救过含妃娘娘的性命,臣与郡主一直想着回报。臣愿收白小姐为义女,以报她当日搭救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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