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棋局已经结束,而天下的棋局才刚刚开始。司马朗的二弟司马仲达带着食盒从小路上过来,贾诩看着这个走来的年轻人,转身对司马朗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一朝富贵,再无兄弟。然后留下还在发呆的司马朗,起身走向司马仲达,拍了拍司马仲达的肩膀,径直从小路下山,不多时小路的远方响起了马蹄离去的声音。
“二弟,师父这话是何意?”
“说得不是你我兄弟,而是这大汉第一家的袁氏兄弟。”司马仲达拎着食盒,没有放下,师父贾诩突然的离开,司马仲达也不知道该怎么招呼眼前这位荀家的客人。
荀彧看出了司马兄弟的尴尬,便接过兄弟二人的话茬,“哦?你在这孝敬里读书,怎知这天下之事?”
司马仲达说:“董卓西去,关东诸侯本就是蚁聚,一有风吹草动比如分崩离析,强硬的伐董派桥瑁被绞杀,孙坚被排挤,曹操也全军覆灭,现如今师父激刘虞之子刘和走投袁术,最后的幽州双雄刘虞公孙瓒也必定开始站边,现在就只剩下冀州韩馥,如今文若世叔千里奔冀州,除了要离开这四战之地,只怕也要去推波助澜一番。”
荀彧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如此。那么依你看,我又该去投靠谁哪?”
司马仲达摇了摇头,“看不出,也想不清楚。所以正如师父所说,在出门走路前还有很多书要读,今天得遇文若世叔,才算知道了为何当年颜回见夫子,会说高山仰止。”
荀彧又点了点头,接过了食盒,掂了掂,“今日,我带着家人流亡河北,还得食盒中美食相伴,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一日食盒中无可食之物。很好。这很好。河内也很快会成为兵祸之地,你要不要随我一起避祸河北?”
司马仲达又摇了摇头,“师父说过,太慧则易折。况且父兄犹在,怎么轮到仲达做主。”
荀彧再一次点了点头,望向一旁身材高大的司马朗,“你哪?也和你兄弟一样?”
司马朗愣了一下神,“世叔见谅,方才朗还在考虑这世叔和二弟对天下局势的判断。怎么朗就没看出来哪?看来这天下的棋局注定于朗无关。也只能做个富贵闲人了。世叔来的也巧,家父已经打算择日避祸黎阳,离开这即将大战的豫州。”
荀彧称赞道:“司马家能有两位贤侄,司马防大人足以告慰先祖。好,非常好。要看,要多看。不只要看那些繁华,更要看那些疾苦。”
荀彧心中颇为庆幸,绕过洛阳到温县逗留,不但遇到了曹操,还遇到了贾诩,最令他开心的是遇到了司马家的两个年轻人,一路上的阴霾也被这两个写满了阳光的年轻人驱散。荀彧心中的蓝图又补了几个角落。
与此同时,袁术的信使已经将信件送到了幽州双雄刘虞公孙瓒的面前。
公孙瓒接过刘虞递过来的信件,寥寥几眼,就看出了袁术的心思。“大司马,这袁公路其心可诛,他这是要将大司马绑上他的战车,不能上了他的当。”
刘虞摆了摆手,说:“我看袁公路没有这个意思,这上面写得多清楚,袁本初指使刘岱杀了桥瑁,又指派周昕夺了孙坚的豫州刺史之位,之前又多次想立我为新君,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时间长了,只怕是又一个董卓。眼下也只有袁公路和他帐下孙坚还想着讨伐国贼董卓,其他各家诸侯都在争着地盘,若我不表态支持,天下正义何在?”
公孙瓒斜眼看着这个有些天真得可爱的老搭档,想起了一些往事,那是多年前,乌桓犯边,公孙瓒亲率白马义从与乌桓首领丘力居大战数年,用尽了计谋,才将丘力居围在右北平以北的徐无山中,这位刘虞从宗正的位置上空降而来,一跃就成为了幽州牧,因为嫉妒自己的战功,就自己扮演大好人,将乌桓和幽州百姓的矛盾都推在前任幽州刺史的暴政和幽州妄人张纯之上,又采取了怀柔政策,暗中向丘力居报告了公孙瓒的军力部署,这才让丘力居得以逃脱,当然丘力居也投桃报李的将“罪魁祸首”张纯的人头给刘虞送来,这一送也送给刘虞一个好前程。
这位宗正出身的刘虞最擅长的就是贩卖他那廉价的善良,本来公孙瓒还想再劝一下,可又一想,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也是时候让刘大司马看一下世间的险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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