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大可不必和大公子这般怄气的。”
烟儿系好了环佩,看向自家已经气的小姐。
“若是长兄待三哥好些便好说,可你看长兄的作为,怎能让我不怄气!”
方知雪看着佩戴在自己身上的环佩,想着往日里长兄针对三哥哥的嘴脸,便愈发的气人。再加上这三哥哥平日里又不喜与人交谈,性格颇为霸道。虽说本就是不讨喜的性格,但好在这方政善良,虽是腹黑了些,但也并没有去做些什么害人的勾当,不知比那些个道貌岸然的纨绔子弟要好多少。
“对了,”
烟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些什么,略有些疑惑,
“小姐,若是烟儿这方没记错的话,刚那公子是那三王府上的煜世子,也不正是那儿时常来将军府寻你一同玩闹的人儿吗?怎的见今日小姐这反应,倒好似有些不快。“
“无不快,”
只见着那从画中走出的人儿嘟囔着嘴巴,轻声否认道,
“我早已记不得了,有何不快.....”
不记得,怎会不记得呢!那可是她惦念了五年的人啊,她等他再次来到将军府,可是等了五年啊!只可惜,她等了五年,他也在也未曾走进过这将军府。
那年,她九岁,他年方十二,她初次见着他,便是一个拿着长剑驾马而来的翩翩少年。
她并未因此记住他,那时躲在父亲身后,每日里便都能见到那个少年前来将军府求艺。只是自家父亲倒也不知为何,任凭少年如何苦求,就是不愿意答应做其师傅。这时间长了,少年诚意未减,反而还愈发的真诚。就连自己见着,都忍不住要向父亲求情。
那年,少年初次注意到她时,是因为她说,自己是将军府的三少爷,愿意同他一道习武,也愿意将父亲的剑法教与他。
将军府三少爷,也就是比方知雪长了两岁的方政......也难怪,方知雪自小便是一副少年模样,又加上剑法骑术了得,说是个少年,道也不为过。至少,当初那个少年是从未怀疑自己的小玩伴的。
她记得,他曾说过,除了长兄,自己便是他最好的玩伴,他要和自己一起长大,要和自己一同策马,最好,要是在大将军收复的那片大草原上奔腾……
那日,大雪纷飞,闺阁中的小人儿急匆匆地让下人为自己换上了华服。
这华服,是母亲亲自挑选的上好绸缎,只为这位方府的长小姐十岁之贺。
那年,是她第一次如此渴盼着自己生辰的到来。
她渴盼,自己穿上女儿家的华服站在元煜面前,她渴盼,元煜初见着自己,便会如此地被惊艳。
小孩子家的心思,只是愿得自己最好的玩伴,能伴着自己度过每一个生辰。
他曾说过,待她生辰时,定要送她独一份的大礼
可是,她盼着盼着,生辰宴上,人潮中未见得他身影,生辰宴后门庭前练武雪地上,他也未来……
那日大雪,她身着华服,放下了长发,可却再也未等来那一个人
生辰宴后几日,她从父亲口中得知,那三王府的煜世子生了场大病,身体已然支撑不得他离床行走。
原是生了病……
大雪几日未晴,
她抱着方才从自家库中取的一颗千年人参,直奔三王府而去……
她记得,长兄得了病时,母亲便是拿着这东西为兄长治好了病。
三王府外,三福晋亲自出门迎了那个丫头,接了礼。但是,她不能见到她的煜世子,三福晋说,怕给方家长小姐沾了晦气。
不是的……不是的……
她怎会怕沾了什么晦气呢!
她好想她的世子,陪着她策马耍剑,处处让着她的世子……
那年,自她步入十岁的那天起,她的时光,便都是在等着那个世子中度过了,就这样,度过了大半年。
半年,她一直未敢再去三王府,为何,自然是因为母亲说,不可侵扰病人。对,正只因这一句话。
直至,她从别人口中听闻,那三王府中的病世子痊愈了……
无人知晓彼时的她有几甚欢喜……
只是,她照着母亲所说的礼数,连至三王府数次,都被那府中的煜世子拒绝了见面。
她不知为何,一年了,他却始终未想要见自己一面。难道,他莫不是将自己这个小玩伴忘了?
要不怎说这世事无常呢?
这正值着方知雪十一岁,将军府方罹便北上杀敌。
将军多骁勇,马背上便战下了被北翌侵占了多年的大草原。次年,将军凯旋而归,东堤皇城满街铺灯盖彩,当时皇帝更是亲自下驾出城迎接方罹,可真谓是威风至极。
大草原收复了,那,我和那小子的约定,总该兑现了吧!他总该不会再避而不见了吧!这可是他当初亲自约定好的.......
是,那之后的七天,她都在等着他的出现。
第一天,她急不可耐地派人捎了口信给三王府;第二天,她独自偷溜出了将军府,到了北处的大草原;第三天,她只是痴痴的在原地等着,逗这马儿;第四天,他依旧没来,她想着,许是他大病初愈的缘故,来的便是要迟些;第五天,清晨她方醒时,便又三王府的人前来报信,她开心极了。可是,信中却只写道了寥寥几字:无趣,不至。
寥寥几字,却是伤透了这位十二岁少女的心,她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这样的情况。也许,是因为自小便无人会拒绝自己的要求,自己才会这般的伤心?
再后来,她独自地驾马驰骋在草原之上,往日里,心情不畅时,她总会这么做 ,可这一次,好像并没有往日的效果了。
后面的两天,她依旧等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只是,好像她并不相信,他会失约。
直到第七日,草原上下起了雨,雨势很大,很大......
逐渐地,她失去了意识,只记得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那个人始终都没有出现。
“真是愈发的无法无天了,一个人就敢出远门!“
坐在床榻上的,是,是三哥?
“你能不能给我省点心!”
少年边替她擦着因受了风寒冻得红扑扑地脸,边恶狠狠地训斥着。他这说的话,其实倒比这寒风还要冽骨些许。
“三哥.......”
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风寒的缘故,这平日里霸道刁蛮的方家长小姐,此时却正是在对着面前的这位冷面的少年撒娇。
“叫三哥也无用,回去母亲自还是要罚你抄书。”
少年冷着脸,将女孩的被子压得更紧了些,起了身,端了碗汤药至方知雪跟前,方知雪见着药,咽了口口水,瞳孔不禁放大,
“不,不要,我不要喝.......”
这方的还未让方知雪将话说完,少年便已然将她半扶起,啥也不说。药已然入了喉.......
这...... 这哪是什么三哥哥啊,分明,就是自己的仇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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