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
见着三王爷一行人走来,方罹放下了原本扶着夫人肩上的手,招手便唤来了一奴仆,
“烟儿,扶夫人回房休息,至吉时之时再出房。”
方罹讲罢,转而便又笑着对夫人轻言道,
“夫人,你且先归房,待我忙罢这片刻,在去房中唤夫人。”
“可。”
妇人双手轻搁至柳条细腰右处,微微屈膝,向迎面走来的三王爷行了礼,便由着婢女烟儿搀扶着回了府中。
至于那方罹,自然是满面笑意地目送着他的夫人进府,直至他的夫人转进了大堂中,再也见不着背影,才收起笑意,面对着来迟的三王爷一行人。
要说这方大将军,那可也是在这燕城出了名的宠夫人。在旁人面前,那活生生就是一副罗刹模样,远远地望去就已是让人生畏,这入侵的敌军,凡是听闻这方战城的名声,都要退避三舍。可偏偏也就是这么个罗刹,对自家的夫人,那是温柔细腻到了极致,生怕得自家夫人受到半分的委屈。
想当年,这方大将军也是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求亲数次,才娶回了这东堤的苔枝郡主。
这当年,世人皆叹这东堤第一才女许给了一莽夫,算是委屈了。这方罹倒也是自觉配不上这般的才女郡主,先是怕是自己的粗鲁行径冒犯了她,后又惧自己是一介武夫,赏不来郡主的才情,合不进才女的风情万千。这可不,在成亲的第二日,这将军便开始整日的吟诗作画。这从练兵场上回来,忙的去洗浴一番后,便又朝着自家夫人的阁房一路小跑而去。
唉,这方战城宠自家夫人,近二十载,这将军也未纳一妾室,平日里讲话,也有了些许的文人气。
“方将军,夫人风寒可愈?”
三王爷走至方罹面前,看着刚才还是满面笑意,这会儿却又是摆起了一副罗刹面向的的将军,十分客气地问候道。
方罹拱手,
“劳烦王爷费心了,内子已无大碍。”
“无碍便好,无碍便好。”
三王爷笑着点头,忙地又挥了挥袖子,跟在身后的下人见势上前,弓着身子,双手奉着一极为精致的玉瓶,直至送到了方罹的跟前,也未曾抬头。
“王爷客气了,犬子成婚,哪能让王爷如此破费。“
“哎,将军这方就言重了,且不说我们两家乃是交好,这如今贵公子迎娶地,可是万丞相千金,这玉瓶,”
三王爷说着便摇了摇头,
“还怕是拿不出手呢!”
话说,这玉瓶若还是拿不出手之物,想来这燕城中,怕是无人再能向将军府赠与一像样的贺礼了。三王终还是三王,虽身份不及当今太子那般尊贵,但这若要是论起家中财宝,燕城怕也是没有哪户王公家能与之相匹。
“怎会,王爷这方能来,已实属是犬子之大幸,”
方罹话说至此,便也没有再多言,只是唤来了账务管家,接过了玉瓶。随后便同这三王爷进了府。
话讲,这三王府前来赴宴的一行人中,有一少年,眉清目秀,仪表堂堂,立于人群中一眼看去便是能抓住人的心口之上。
而至于这少年,年方十七,乃是三王府的次子———煜世子。自儿时得了一场怪病,身子便开始孱弱了许多,习了多年的武便也开始荒废。
可这上天终还是不忍如此俊才就此淹没,这煜世子武功虽废了近大半,好在他自小便聪颖,单凭在文面的成就,也足够为时人所称道。这煜世子自然也是凭借着自己地才能与乖巧,获得了他皇爷爷地恩宠。当今圣上最为喜爱的孙辈,便是这位才高八斗却还与世无争的世子。
将军府内,人声沸腾,宾客满座,美酒设宴,可真倒也是叫的这旁人羡煞。
“烟儿,”
将军夫人这方正要去大堂中,却久久未寻得女儿,
“小姐可是找到了?“
“夫人,小姐自前月同三少爷外出进货,便一直未归。”
“唉,”
夫人听罢也只能是摇首叹气,她这女儿向来是个规矩管不住的主儿,这平日里在家多待两日便都是要喊着出门的,这前月自己同着将军进宫贺寿,这孩子便不愿同去,这方的原是同着她三哥外出进货了。真是叫人不省心。
“可命人告知三少爷大少爷的成婚日期了?”
“是的夫人,上月便已是告知了,只是三少爷此去的任务怕是要较平常艰苦些,出门时间便长了。”
婢女烟儿忙得便向夫人解释了,她心里是明白的,这三少爷毕竟只是二将军家地庶出之子,地位本就要低本家少爷一等,外加上这二将军早年逝去,他母亲又只是一境外妾室,早就同境外的娘家断了来往,这三少爷,自然也就成了一无权无势的虚位。这纵使自家夫人心胸宽广,可若是带着大小姐出了意外,也难免会有所动怒。
毕竟是将军府的嫡长女,又受着将军的宠爱,身份之尊贵,更是平常人所不能及的。
“也罢,三少爷自是不会同寒儿一道胡闹,离吉时还有些时候,倒也不急。”
........
这将军府的另一旁,一少年正独自在后花园漫步,同这外界的热闹,他倒更是乐意于一人独自赏些风景。
他不常来将军府,他不同于大哥,父亲毎至将军府都会带着大哥,而自己,因体弱,倒算得上是常年不出门,除却进宫面见皇爷爷,自己也是不愿出门的。而这将军府,他只依稀记得儿时来过几次,彼时还是为了同方将军讨教武艺,这自从自己不再练武,便再也未至这将军府。这将军府后花园的光景,同自己记忆中的,也大有些不同了。
今日雪晴了,出了太阳。
“啊嘶~"
正安静漫步的元煜忽然的就听见了不远处传来了物品落地声,紧接着就是一声近乎于哀嚎的声音。
少年眉头微皱,他向来是不喜为人所打扰的,就连伺候自己的下人,也是特意挑选的一些不善言语的。
少年视线终还是朝着声源处移了去······
红墙内,白雪之上,一树下,一身着粗布衣裳的少女摔倒在地,还时不时地发出点奇奇怪怪的声音。看这样子,自然是摔得不轻的。只是元煜所关注的倒不是这点,他只是觉得,这女子摔倒的姿势过于的不堪入目。还有她身上那身衣裳,也不知是穿着了多久都未曾洗涤过的·······
下一章:嫡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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