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里,方知雪翻阅着藏书。那些都是父亲在时看的兵书,自己少时倒也偷偷习过,可玩心大过学心,也就只练成现如今这般,上不上下不下…
从前,诸多护佑,她尚能随心所欲。如今,她肩负重任,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
另一边,侧堂里,折竹同涧肃相对而坐。
“先生,涧肃有一事相问。”
只见涧肃双手拱起,折竹不语默示其发文。
“先生,可否认识方三公子,方政?”
涧肃直切正题,他直来直去惯了,向来就不会弯绕去套话。
“那日初见先生,见得您耍得一手驭龙镖。”
涧肃接话,折竹点头,他本也没打算瞒着涧肃。毕竟方知雪如今还过于稚嫩,得到鎏月后、所做决定又事关重大。他必须要助她,而驭龙镖,亦是对百氏军的信物
“是,我同三公子是至交。方洲收徒、王府做客、助得鎏月,皆是三公子从前所托。”
“三公子早便料到了?”
涧肃沉思回忆…
那日天色血红,江林和三公子立于涯前,所商之事皆是有关百氏军后路。最后一战,将军亦是将最精锐的部队全面分散。当时不曾理解是何用意,如今看来,不过是猜到了最坏的结局,做了后手…
“左卫这狗贼!害我将军、屠我弟兄,我定要将那阉人碎尸万段!”
握紧发抖的拳头狠狠地砸向桌面,发出不小的动静。
“事情没那么简单,现在,保护手持鎏月的长小姐,才是你该做的事。”
“是,”
涧肃点头,面上仍旧是愁容不展
“可是长小姐她,毕竟是女儿身,乃千金之躯、比不得我等这糙汉,担如此大任,我怕…”
涧肃顿下,未再接着讲下去。方知雪是方将军嫡长女,自己对她自然该是万般的尊敬保护。可现在掌管着鎏月,仅凭她那功夫和城府,又怎能遂将军愿、重建这震慑一方的势力…
折竹见他那般,知其顾虑,缓缓起身讲道,
“你且将心放到肚子里,她往后需经历诸多事情,心智自会成熟。你只需替老将军护好他最疼爱的女儿。”
折竹讲罢,离开侧堂,涧肃心中顾虑消了大半。
忆当年,大比武中、自己力挑众人、连胜六场,本以为能讨来个军中职位,可将军偏道自己有勇无谋,担不了将领之责。而将军最后选中的,是江林,那个总不耐其烦地教自己战术攻略之人…
江林智勇双全,武功上上乘、不在自己之下,为人稳重做事稳妥,确也是将军当年左膀右臂。输与他,他服!
如今,自己早已同他失了联系,若他在,长小姐便可长时无忧。不像自己,也只可卖力护住小姐,不能出谋划策
“不过,三公子倒是为长小姐选了个好师傅…”
看着折竹一袭长衣远去的背影,涧肃心中倒也安稳了许多。有永生门做保,假以时日长小姐定能不负将军所托!
藏书阁楼里、寂静之中,阅览兵书的方知雪手心一紧,轻放下书、侧身紧贴书架,窗外传来细碎的摩擦声…
方知雪心里提着一口气,只等着那人进来…随着脚步声愈发近,方知雪眉间深皱。很奇怪,这人脚步并未有意去放轻,更像是要大大方方的闯进来
“站住!”
长剑出鞘、剑芒一晃而过,在闯入者的眼前闪下亮光,待人反应来,斩思已在脖前
“是我,寒儿。”
那人轻轻唤出方知雪的名字,方知雪赶忙将长剑收起,那人转身,笑而面向她
“阿煜,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
元煜一把将方知雪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搁在女子的肩上,黑瞳轻闭。
自打方知雪回了将军府,元煜就整天的魂不守舍。乾坤见了都恨不得去将军府抓回方知雪。奈何自家荣王不许,说是要避嫌,不能毁了人家姑娘清誉…
难得上次元煜推了早朝,在街上见了知雪一面,奈何当时她并没有心情陪同自己。熬了这些天,思念早就克制不住,哪里还顾得清誉形象,只管上房翻墙爬窗,只为见她一面
“阿煜,寒儿也一样。”
方知雪轻笑着,面若桃花,眼波流转如风抚杨柳。
前些时候还在思虑的那些难事,在感受到面前这人温度时,便消散殆尽。
上辈的恩怨何能牵扯到阿煜?他们是他们,只要两人一条心,中间即便相隔万里,也要跨越
“即便知道了他父王可能是害你父亲的凶手,你也不在意、要执意同他一起吗…”
阁楼外,折竹看着屋内相拥的两人,向来心如止水的他,心里的酸意、怒火,霎时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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