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这三堡六派之中,梅家堡剑术那是谓为一绝。传说他们的剑术练到至高之时,来去无影,哪怕是将人的脖子给抹了,那人也得说上三五句话才得反应过来。”萧云期故作惊讶的夸张表情说道。
瞿明月没想到自己竟然晕船!
要知道以前她不知出海过多少次,快艇都是自己驾驶着在海上来去自如。可如今,上船不过一盏茶多的功夫,已经头脑发疼的想要敲碎它。
更别说时常涌上来作呕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这船体比后世的轻太多,吃不住水位,所以才禁不起风浪,还是她的这具身体不适应这样无法脚踏实地的生活。
也就靠着萧云期讲一些奇闻趣事来打发时间并且转移注意力了。
宫廷里的事情,瞿明月自然是不去过问的,哪怕以萧云期的身份,会知道许多寻常人无法知道的秘辛,想来有趣的事情不少。可恰恰也是因为这样,瞿明月更不能问,说不得就要招惹杀身之祸。
不过江湖之中的事情,瞿明月倒是十分感兴趣的。
“少林,武当,峨眉,崆峒,青城与落花。”萧云期的讲述继续,瞿冬炎在一旁给瞿明月端茶递水,瞿明月靠坐在躺椅上,这才稍微舒了一口气。
这艘船虽是官船,可想借着官船之便的人不在少数,只要有银钱有门路,能搭得上话,船还是能够上的来的。
至少不比瞿明月原本想的那么拘谨。
因为官船到底是为官家使用,瞿明月最初以为萧云期虽然是武军候之子可以借官船之便,可说不得这船上到处都得是重兵把守。然而上来之后才发现并非如此。
兵力固然有,却也没有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地步。只是十人一队,时常在船头船尾的巡逻。而验明了身份可以搭上官船的人,都会发下一块木牌,需得挂在腰间,若是没有,少不得要被巡逻的队伍盘问了。
瞿明月他们上的这艘官船,她上来之后就观察过,还有另外三伙人——只是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打过正经招呼罢了。
不过都是陌生人,哪怕是打了照面,一下船也是各奔东西,所以瞿明月虽然打量过,却也没有上前搭讪过。毕竟现在的人不如后世,更何况她还是个小姑娘,要是去跟人家搭讪,指不定被认为是什么特殊职业或者有什么目的。
萧云期所讲述的前五大门派,跟瞿明月以前在电视上看的或者小说里看的门派也没什么差别,只是最后这一名为落花的门派,让她有些好奇。
“落花派基本上都是女子,偶尔有些男子,也都是外围打杂的居多。”萧云期见瞿明月重点问,便也挑出来说。
对于前五门的那些大侠们,他原本还想着挑些荡气回肠的情爱故事给瞿明月讲,毕竟他觉得小女孩们都喜欢那些威风凛凛的大侠客。
哪想第一个侠客的故事还没有讲完,瞿明月就恹恹的要换落花派的问。
“落花派开山祖师是一位为情所伤的女子,传言是说她青梅竹马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忽然悔婚于她,另娶之人还是一个跛子。她当时伤心欲绝,又被人传一些闲言碎语,便找了一座尼姑庵带发修行。后来就慢慢的成立了落花派。”萧云期对这些江湖传闻自然也是听闻过。
只是有些东西,口口相传都会变得面目全非。
何况萧云期也并非是很了解这些往事,他要关注的自然是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所以他知道的也就是些大概,而且还是好几个版本,每个说书先生都有自己的创新。
所以他说给瞿明月的,也只能算是他自己总结之后的。
“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有把这个小小的落花派放在眼里,但是这位开山祖师却是个奇女子,武学天赋领人叹为观止。她终身未嫁,研究武学,更收留那些为情所伤的女子。可却也不鼓励她们去报仇,只让她们多听多看,说是世间美好众多,身边亲人众多,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遗失了美好。”
“可是又不阻止别人报仇。总之整个人有些矛盾,有些亦正亦邪。”萧云期说道,可听他话里的意思,却根本不觉得那位祖师有什么不对的样子。
并且暗自观察着瞿明月的脸色,想要窥见她是怎么想的。
然而瞿明月半眯着眼神,什么也没有表露。关于这所谓的祖师的想法,谁还能比瞿明月这个后世之人理解的更加明白呢?
八成就是为了那么个渣男毁了自己的一生不值得。又或者当初那个悔婚的那人,其实是真心爱着别人的,包办婚姻什么的,出现这种情况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嘛?
总之就是那位祖师想通了,找到了人生乐趣,所以她不希望别的人沉浸在回忆里,永远只知道报仇却搭上自己的一生。
但是这些跟萧云期说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只是听一个故事。
转而,她说道,“那江湖上有没有什么邪教反派之类的恶势力?”
原本还等着瞿明月发布一同感想的萧云期,闻言就愣住了。这丫头感兴趣的事情怎么就跟别人不一样呢?
她话音一落,原本在另一边甲板上靠坐着的一个红衣男子却忽然偏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是瞿明月说道什么他感兴趣的话题。
萧云期心中虽然想着古怪,可嘴上还是给瞿明月解答了。
“有啊,有一个鸩衣教。听说啊,他们教门前有十里赤地。”萧云期说着却偏偏又卖了一个关子。
瞿明月果然来了兴趣,原本眯缝着的眼睛都睁大了,接过瞿冬炎递过来的果子三两口吃完,紧接着问道,“为什么有十里赤地?”
萧云期一笑,说道,“那是因为他们杀的人多啊,血染大地。攻打他们的人都被杀了个干净,那门前的地都被血浸透了。”
话音里虽然带着笑意,似乎说着平淡的故事,可是萧云期的神色却是想要吓唬吓唬瞿明月的,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瞿明月却是撇撇嘴,说道,“胡说八道。”
萧云期原本还等着瞿明月吓的眼泪汪汪的,却不想被骂了一句,连忙不死心的问道,“嘿,这怎么是胡说呢。再说了,也不是我说的啊。”
瞿明月道,“那你见过战场嘛?你听说过战场变成红色的了嘛?”
要说血流成河,瞿明月相信,可要说鲜血沁染大地血红不退那是不可能的。一来血液会氧化凝固变黑,二来几场雨水一过,那些污水也会渗入地底,汇入暗河。
萧云期唇瓣嗫嚅了会儿,最终啥也没说出来。
他是没有亲眼看过战场,可是也有不少上过战场的兄弟,还真就没有听说过战场的地化作血红永久不退的。每每听闻鏖战多日的战况时,都是说当时血流成河伏尸遍地。
“鸩衣教真的是特别坏特别坏的那种?”瞿明月打算揭过这个问题,不然萧云期在问她有什么一句,难道她要跟他科普血液里有什么成分,然后经过什么化学反应嘛?
“这当然啦,他们恶贯满盈,整个江湖都在传他们心狠手辣作恶多端。”萧云期十分肯定的说,“所以明月你要是听闻什么关于鸩衣教的事情,要躲的远远地。”
他警告的神情十分的正经。
又若有所思的问,“明月你怎么对这么个魔教感兴趣?”
“嗯?没有啊,我就是问问。好奇而已。”瞿明月敷衍着。
这时却听身后传来一道男人温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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