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汉子的手艺,也真不是盖的,喊了自家的一个兄弟帮衬着,带上材料,就两个人,竟只花了两天就将棚子盖的有模有样的。
还照着瞿明月的要求,分成了三块,都用草帘子隔开。并且做到半人多高的栅栏门,用草席包的严实,不扎手也不会让小鸡仔鸭仔什么的顺着栅栏缝隙跑出来。
看这样子,瞿明月真是满意的不得了。一间驴住,另外两间就分别养鸡鸭。
反倒是周家的汉子,原还以为这两间会让长大的大帅和大将住,却不想被要求做成鸡圈鸭舍。不过东家要求嘛,他就不多问了。他家婆娘说了,来瞿家做事,好好做别多话就成。剩下的就等着结工钱。
果然,这次除去材料钱,得到的工钱也远比其他人家的多。
而棚子都准备好了,那自然就是要去城里买回牲畜了。所以这一天瞿家一家人都起的比较早。只不过,因为小山还小,他们去有正事,还没车,带着不方便。乔婆婆便留下来照看。
就瞿明月三人去。目的也明确,可以早去早回。
只是等吃过早饭,三个人打开门还没走出二十米远,就见里正大儿子当头,身后领着一队车马。看见瞿明月,还连忙打招呼。
“哎,明月啊,这些是你亲戚吧?说来找你不认路,让我给领个路呢。”里正大儿子憨厚的笑了笑,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似得。既然见到瞿明月,也就招呼一声,反身回去了。
这些人一早到了他家,给他们看瞿明月的画像,说是亲戚,来找,却不认路。里正只好让他带路来。不过里正也让他留个心眼,让他给瞿明月说这样的话,这样这些人不管是不是瞿明月的亲戚,她都不会跟里正家闹不愉快。
因为里正看这些人只拿个画像问,却至始至终没有提过瞿明月的名字,所以有些不信他们是瞿明月的亲戚。当然,里正也没往太坏的地方想,只不过,也许是认错了呢?这样的话,不至于闹的尴尬不是?
可看着这一队人,瞿明月却不觉得他们是找错人了。但是她也明显不认识他们,只有一个解释,他们认识的是原身。而看这些人,明显是来者不善。
“是不是容容?见到容容了?”
两方人马沉默一时,就听车里传来一个妇人急切的声音。一旁的女婢像是这时才反应过来似得,一脸欣喜的接过话头,“是,是呀,妇人,是二小姐,真的是二小姐。”
听到女婢的回答,车厢里的妇人似乎更加激动。车里还传来一声碰撞的声音,不知是妇人摔了,还是碰倒了什么东西。只见车帘被急忙忙的撩开,里面一个年约四十的妇人急忙下车来。
随后,又下来一个年月十八九的女子,也是一身妇人装扮。口口声声喊着,娘您慢一点,小心一点。妹妹不会走了等等。
想必是原身的姐姐。
自祁洛宸之后,瞿明月倒是拖萧云期打听了一下关于原身连玉容的事情。不过得到的消息却并不多。
只说她如今十四岁,秋分过后就准备与祁洛宸成亲的——而且是作为一个侧室!
瞿明月这才了解,这里的男人娶妻,可以一个正室一个侧室,其下,便是小妾随意。侍婢更是不知凡几。
因为是侧室的身份,虽然可以穿凤冠霞帔,可不能八抬大轿,而且新郎也并不迎接。只让人送到了男方家门口,由侧门抬进去,也就是了。
甚至说起来,她那一套头面,都有些逾矩,不过瞿明月并非这里的人,更没有原身的记忆,所以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但就如她一开始所猜测的一般,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足以要命。不躲得远远的是不行的。
而且,按打听的消息说,眼前这妇人也不是连玉容亲娘。这人是连玉容的嫡母,也就是所谓的大房老婆。连玉容的娘,也是个侧室,而且早年就已经去世。
当萧云期把这样的调查结果给她看的时候,她除了笑笑,就只剩笑笑。这样平静的资料下面,不知多少暗潮涌动,甚至有多少冤魂在其中被埋葬。
“容容啊,娘的容容啊。”那妇人一看瞿明月站在这里,便哭叫着扑了过来。一副肝肠寸断的样子。
瞿明月哪里会让她抱到怀里去?只是一个闪身,就错过这个别有意味的怀抱——虽然萧云期那边的资料没有直接说嫡母跟连玉容的关系,可是一些事迹之中也透露出一些异端。至少给瞿明月的感觉,二者并不是这么亲密的。
这简直到了为了对方要死要活的地步了。不得不说这人演过了。
见瞿明月不但木着脸,还躲开她的怀抱,妇人心中一梗,但面上却是不显。只做悲痛欲绝的样子,望着瞿明月的眼神悲悲切切,颤着声音说道,“容容,怎么了?我是娘亲啊,你认不出来了么?娘亲自你出事的消息传来之后,真是夜不能寐,今天终于又见着你了。”
瞿明月听这妇人说的情真意切,可心底却是冷笑不已。说来可笑,她从崖底上来之后,还以为自己离原身生活的地方已经很远了,不会被认出。却不想,她根本没走出多远去。
这西泠村所处的地界,到祁洛宸的雷鹰堡,即便是游山玩水的去,也要不了二十天的路途。若是快马加鞭,那是十一二天就可以到的。
离连玉容的家,那就更要近两三天的路程。如此,离的远的祁洛宸都来了,他们难不成还是才接到消息的?这光过年的这段时间,都够他们游山玩水的过来了。
不过这些话瞿明月是不会说出口的,不管怎么说,原身死了,她的家人对她到底怎么样,就算她借用了原身的身体,可终究是个外人。不好多做评价。
瞿明月只是平静的答到,“夫人应该是认错人了,我母亲已经死了好些年了。”瞿明月说的是她空难去世的父母,可在妇人的耳中,却是明摆着讽刺着她,说她不是她的生母。
这时,一旁一直只安慰妇人的女子却是开口了。
“连玉容,你这是什么态度。母亲不远千里来找你,你就这么个态度?爹虽然还病着,可若是知道你是这个样子,也一定会家法处置你的。”那女子怒瞪的样子,摆足了气势。只是看上去却不像个姐姐样儿,反倒,是小姐模样。
可瞿明月却不是她的婢女。所以哪里在乎她什么态度。
“这位小姐误会了,我并非你口中的连玉容,我姓瞿。”瞿明月只说出自己的姓,却连名字都不愿告诉他们的。也不愿跟他们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纠缠,不少村人都因为他们的声音而出来看热闹了。
这段时间,她家本就不太安宁。所以她不想多惹是非,平白成了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所以她说完这话,便福了福身子,拉着瞿冬炎和夏琳就要走。
瞿冬炎对于姐姐总是被认为是连玉容,已经从反感到无力了。这些人纠缠不休,实在是令人讨厌。可偏偏都不能怎么着他们,简直是烦恼的很。
而夏琳,她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所以并不接话。既然瞿明月说是认错了,那她就当是认错了呗。
可是瞿明月等人想走,却是没那么容易的。
“连玉容,你太放肆了,还有没有把母亲放在眼里?”女子呵斥一声,一挥手一群家丁便围了上来。
瞿明月原本见着两人,还以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却不想那妇人现在却是一句话也不说。显然是默认了女子的行为。
“你们想干什么?”瞿冬炎站到瞿明月的身前,“再过来别怪我不客气。”
瞿冬炎这些时日的修养,身子骨自然不再那么单薄,甚至个头窜的贼快。这时候,都比瞿明月要高出几分了。其实这也是自然,算起来,瞿冬炎还是要比瞿明月的身子大一岁的。
只不过瞿明月心里年岁大罢了。
而这段时间的锻炼,也算是初见成效。身子上终于覆上了薄薄一层精瘦的肉,人也有了力气。
“哪里来的野小子,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们连家的家事。”女子很是倨傲,看着瞿冬炎的脸色,很是嫌弃。这些个乡野小子,能有个什么本事?更别说有什么后台靠山。
而且竟然这般不知所谓。
瞿明月是又气,又无奈,只能暗自叹一口气。你说她遇着的这一个个怎么都不带着耳朵出门的?她说什么都听不见的么?还是一个个的都是自说自话的自大狂?
“这位夫人,我已经说过,你们认错人了。我姓瞿,这是我弟弟。我不姓连,你们要对我做什么,我弟弟身为瞿家人,自然要管瞿家事。”瞿明月虽然知道小孩身体好了一些,但却是不敢真的让他跟这好几个大男人对上的。
这几个人虽然都是普通家丁,不是护院那般五大三粗,可毕竟人数上占优势。
“连玉容,你……”女子似乎是被瞿明月的态度气的不轻。连玉容从来不敢跟她这么说话的,简直是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女子心中怒气腾腾,已经盘算着把人带回去之后,要怎么好好的‘教育’她一番。
当然,肯定是不能把人弄死的。明面上也不能有什么伤痕,特别是那张脸,她也就那张脸能看了。还得帮着连家牵上雷鹰堡这条线呢。而且爹爹的病也不容易治,雷鹰堡的那位名医虽然已经给开了方子,可却只适合第一期时服用。
而现在不说到了换方子调养身体的时候,就是第一期方子的有些药,也是雷鹰堡才有出售的。
但是她的话却被瞿明月打断,“这位夫人,请你仔细听清楚,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连玉容,我叫瞿明月。”
“想必你们跟祁洛宸也认识,关于认错人这件事我已经跟他详细解释过,如果你们还有什么疑问,请你们去找他。恕我还有要事,不奉陪了。”
瞿明月冷着声音将这些话吐出来,周身突然乍起的冷冽气势,到真的震慑住了一干人等。他们眼前真的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嘛?
真的是那个唯唯诺诺的连玉容?明显不是啊。可是那张脸,在场的不管妇人女婢还是小厮家丁,都是不会认错的。
推开一个挡路的家丁,瞿明月拉着两人走的飞快,她倒不是怕,而是烦。到底有没有法子能够永绝后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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