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半年后。“云脉,云脉······”阮月穿行在一片不大的山谷中呼喊云脉。“我在这儿。”云脉从阮月身后冒出来。阮月松下一口气:“你怎么又乱跑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呐!”“我是看到上次惹事的猫妖一族又在谷外出现了,他们很有可能是想来报复。”阮月拉过云脉的手,“那我们去告诉大家,做好准备。”“我留在这里观察敌势,”云脉温柔地握住阮月的左手臂,“你的伤还没完全好,记得和小鹂他们躲起来。”“不行,你没有法力,怎么跟猫妖对抗呢?我不许你丢下我一个人去冒险。”阮月紧紧抓住云脉的手。“放心,我没有法力,可是有脑子啊,我已经想好了办法对付猫妖,你把几位鸩大哥叫来帮我就好。”“那你小心。”阮月依依不舍。云脉轻快地点点头,随即爬上山谷入口处的顶峰,这里有一道瀑布遮掩住入口。然而被猫妖锐利的眼睛发现了,不过发现了正好,云脉还就怕他们发现不了,这样他的第一个办法就可以实施了。猫妖的头领号召大家:“兄弟们,上次没能占领这群臭鸟的地盘,这次都给我使尽你们的本事,撕毁他们引以为傲的漂亮羽毛,把这片山谷抢下来!”“好!好!好!”猫妖们一个个躬起身子,猛地纵跃起来穿过瀑布。就是这个时机,云脉将一块红色物质放在瀑布的源头处,瀑布瞬间变成了红色,跳过瀑布的猫妖一个个发出撕裂的嚎叫声,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猫妖头领见状,一双森冷锐利的眼睛发出绿色幽光直射向瀑布顶上的云脉,他下令:“全部都从山谷顶上跳进去。”“是!”猫妖们身手敏捷地几个纵跃跳进了山谷中,可是没想到十几只鸩鸟盘旋在上空,不断有黏糊糊的棕色物体落下——他们居然在排便!猫妖们感到分外恶心,山谷内空旷的中央正好有一池清水,他们赶紧用水清洗身上的粪便。猫妖头领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怒火,他猛地跳上山谷顶峰,亮出锋利的爪子抓向云脉,阮月及时飞身而来抱住云脉躲开了猫妖的利爪,随后阮月的同伴们都飞过来攻击猫妖头领。山谷内的猫妖们洗着洗着便不知不觉如大醉之状,身发寒颤,五脏俱溃而死。躲藏起来的大伙看到敌人都倒下了,欢呼跳跃着跑了出来,猫妖头领见状,他虽法力高强,但寡不敌众只能仓惶逃离。“哈哈,猫妖被消灭喽!”小鹂高兴地绕着云脉跑,“云脉哥哥太棒了!”云脉笑着揉揉小鹂的脑袋:“是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消灭猫妖。”丹顶鹤爷爷站出来说:“原来你小子问我借丹毒是要利用瀑布毒死闯进来的猫妖。”云脉说:“没错。”丹顶鹤爷爷夸奖道:“果然聪明,那死在水池边的猫妖又是怎么回事?”云脉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让几位鸩大哥在上面排便,拉猫妖一身,迫使他们用水洗,而这水池里被我掺了酒,鸩大哥们的粪便沾上酒就会产生毒素,所以这些猫妖就一命呜呼了。”众人哈哈大笑:“原来如此!”阮月轻打了云脉一下,娇嗔道:“真坏,亏你想得出来。”云脉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丹顶鹤爷爷说:“真不愧是月丫头看中的心上人,上次也是你帮大伙赶走了敌人,你小子虽然没有法力,脑子倒是聪明得很呐,这下我们也放心把月丫头交给你了。”云脉高兴地说:“谢爷爷成全,我一定会对月儿很好。”阮月羞红了脸,明亮的大眼睛动情地看着云脉,她终于得偿所愿了。晚上,阮月见云脉睡着了,静悄悄地去找丹顶鹤爷爷。爷爷故意逗趣说:“怎么了月儿,迫不及待地要跟爷爷商量怎么筹备你和云脉的婚事了吗?”阮月涨红了脸:“爷爷你取笑我。”爷爷哈哈一笑:“好,不笑你了,说吧,找爷爷什么事?”“爷爷,云脉的头受过重伤,半年过去了,旧伤依然在复发,云脉他隔三差五就头痛欲裂,我好怕他会······”阮月满脸愁容,不敢往下想。“放心,你看这小子不仅没有变痴呆,还越来越聪明了不是。”爷爷安慰道。“可是······”阮月没有继续说下去,重新抬起眼帘道:“爷爷,我知道我们金丝雀族体内有一种珍贵的结晶物质可以修复遭受创伤的脑部,这个东西必须与男子圆房之后才可以排出体外,我想用它来救云脉。”“你看,还说不是为了婚事而来。”爷爷慈祥地一笑。“爷爷啊。”阮月一跺脚,真真儿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爷爷突然严肃道:“可是月儿你要知道,你若是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了云脉,你会减寿的。”“我不怕,只要能治好云脉,只要他喜欢我,我愿意付出一切。”“好吧,傻丫头,随你的心意去做吧。”“谢谢爷爷成全!”阮月笑逐颜开。等换虚境老头子和齐运正在过招,并非比拼法力,而是一人背了一个大行囊不断从里掏出法器来对决。虽然只是两个人的战斗,场面却不输半年前的仙妖大战。老头子和齐运用的都是自己在这半年里制作出来的法器,齐运虽是徒弟,但他想法新奇,天赋异禀,往往能出奇制胜。漫天都是机关武器和弹药烟雾,大鹰、二甲、三蚌一边观战一边小心地躲藏。“四运加油!”三蚌喊道。“又欠收拾了你。”二甲敲他一下。大鹰说:“所实话我也希望四运赢。”二甲耸耸肩:“好吧,我也是这么想的。”三蚌和大鹰同时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大鹰说:“四运要是赢了,他就能继承等换虚境成为新的主人。”二甲接话:“没错,到时候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三蚌倒是没想这么多,他只是单纯的希望齐运赢。老头子和齐运已经打了快两个时辰了,这边一个法器扔出来,那边一个法器制衡住,就这样来来回回,就像在下一盘棋,谁也吃不了谁。老头子:“好小子,半年时间就能与我分庭抗礼,我果然没看错人。”齐运:“我从小行走人间就喜欢收集奇珍异宝,能活到这么大,多半靠的是如何利用外物来战胜对手。所以师傅你不必惊讶,这半年您给我提供了这么好的条件制作法器,我当然不会辜负师傅的厚望。”老头子深深地望着齐运,自从齐运拜他为师以来,态度毕恭毕敬,一口一声师傅。齐运再没有了往日的玩世不恭和活泼淘气,这半年他日夜琢磨如何调制配方,如何设计机关,如何磨合万物。老头子知道齐运是有野心的,他想坐上等换虚境主人的位子,更想掌控等换虚境与外界的交易。老头子回过神来,“最后一个,接招吧!”老头子从行囊中掏出一个项圈扔向齐运,项圈扔至齐运头顶时射出一道金光,齐运被照回了原形,项圈顺势落下套住了金毛犬的脖子。“啊!怎么办?”三蚌紧张地抓住大鹰。“四运会有办法的。”大鹰皱眉道。果然,项圈没有套牢,金毛犬一个倒立,项圈就要顺着头部往下划。三蚌刚要惊喜,却见项圈内侧伸出刺来直扎进脖子里,金毛犬狂吠了几声,倒地不起。老头子来到金毛犬身边,收回项圈,金毛犬变回人形,齐运立刻从身上取出药敷在脖子上。老头子得意的说:“你以为身上涂了润滑剂,这项圈就锁不住你了?”大鹰感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齐运低头:“徒儿输了。”老头子拍拍齐运的肩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再接再厉,为师等着你的下一次挑战。”说完便满意地离去。三蚌跑过来安慰齐运:“没关系的四运,就差一点点,下次你一定会赢。”齐运淡淡一笑:“谢谢你三蚌,我没事,师傅毕竟是师傅,想要赢他当然没那么容易,我会继续努力。”“我支持你。”齐运点点头,唯一令他欣慰的是这半年来等换虚境一直没什么生意,大主顾叱狼谷一次也没有再来过,似乎外界很平静,齐运稍稍放宽了心,想来安隐应该没事,加上她吃了等换虚境的不死丹药,除了自然老死,生命将一直延续,安隐拥有了和天神一样的恩赐,而这是齐运用一生的自由和爱换来的。人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透过蓬乱的脏发猛地睁开,眼神里充满了慌乱、恐惧、厌恨之色,沾满了尘埃和血迹的头发散下来盖住了大半个身子。这个女人似是一幅画被镶嵌在石壁之上,后背整块皮肉与石壁相融无法动弹,而她身前也几乎没有一处完好。在这个石洞之内,充斥了各种妖魔,有喝她血的,有食她肉的,有取她身上各处做试验的。她整整忍受了半年这样的摧残,最恐怖的是她仍未麻木,每天不同的花样不同的折磨方式近乎把她逼疯。一只蝎子精翘着坚硬的尾巴走近她,声音如地狱鬼魅:“本来今天想喝你的血,可看你的脸色煞白,估计不够我喝的,要是吸完最后一口你死了那就不好玩了,所以今天改吃你的肉,我看看,这里的肉又重新长了出来,正好新鲜。”蝎尾对准女人的腰间一挖,将肉送到嘴里。女人全身痉挛着。蝎子精玩味地说:“都不再喊疼了,看来你已经放弃希望了。想不到堂堂人间的天神落到了如此下场,成为了我们几个的餐中之食。你的妹妹、父亲和朋友怎么都不来救你呢,真是可怜,啧啧啧!”没错,这个破碎到了极致的女人就是晴安隐,半年前,自她冲出石洞不远便晕倒在地,醒来发现自己被抓到了另一个暗黑之处,眼前的妖魔她从未见过,个个法力比她高强,于是她开始了暗无天日的摧残与折磨。从起初的倔强反抗到后来的恐惧害怕,安隐再也不顾颜面,她卑微地求饶,也再不顾自尊,她呐喊求救,“满归救我!师傅救我!救我······妹妹,爹,你们为什么不来救我!”终于她放弃了,她死心了,她知道自己被所有人抛弃了。安隐想到了死,她万念俱灰,只想死,可这群魔鬼日夜看着她,不让她死。“生不如死的滋味如何呀?”蝎子精的话使安隐陷入了更深的地狱,她的胸腔剧烈地起伏,身体每一处关节都像是错了位,脑中剧烈震荡,体内血气翻涌,巨大的痛苦从喉间喷涌而出,“啊······”安隐仿佛要把所有的知觉都排出体外,她好想死去,哪怕疯了也好,或者变成白痴,只要没有思想没有知觉就好,她用尽全力嘶吼,只为脱离苦海。“快上,压制住她!”顿时一群妖魔扑上来阻止安隐的疯狂行径······仙界满归日夜置身于流瀑底下治疗,她身上的火焰已全部被吸收进体内,火焰在体内流窜,与百毒之蛊相冲,两股势力交恶,把满归的身体当作了战场,处处留下焦灼损毁的痕迹。神姑和晴空能做的就是当满归身心俱疲时替她护法,帮助她撑下去,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孤军奋战。在蛊毒与烈焰斗累时,满归终于有力气说话了:“安隐,你们找到安隐了吗?”晴空忧愁地看着满归,继而爽朗一笑:“找到了,安隐现在过得很好,半年前的一场大战让魔界和叱狼谷元气大伤,这么久以来人间都很太平,安隐还是住在原来的村落,她很幸福,你不要再操心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治好你。”“太好了,安隐。”满归累得睡了过去,可晴空知道用不了几个时辰满归又会被疼得醒过来,继续与蛊毒和烈焰抗争。原本以为只要吸收掉烈焰就行,岂料烈焰在体内遇上蛊毒一发不可收拾,两者皆是天下奇物,遇强则强,非得拼个你死我活,如今最好的期待便是它们同归于尽。晴空看着满归愁容密布的脸庞,竟垂下一滴泪来,无论是满归还是安隐他都无法保护,难道这是天意?还是他错了,他从没有为两个女儿努力过,是不能还是逃避?晴空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天意的确不可违,可有些选择是否真的是天意呢?若是这辈子满归和安隐就这样了,他难道不悔恨吗?魔界魔界在这半年内招兵买马,扩大势力,旗下招揽了蛇妖吟心、猫妖头领折耳和五毒子——蝎子、蜘蛛、蜈蚣、金蚕、蟾蜍。左使魔祭将他们放置于地下层历练,四大式魔亲自教授,很快他们从妖变成了魔,接着就可以去人间大肆喝血食肉来供养魔性,过不了多久他们将会成为左使座下的得力干将。自从连绝舜死去,蛇妖吟心总算逃离了魔爪,还以为可以风流快活,谁知魔界找上了她,她其实并不情愿堕入魔道,可有什么办法呢,违逆魔界者只有死路一条,她只能乖乖听话。猫妖折耳和五毒子却都是心甘情愿加入魔界,甚至可以说是满怀期盼,只有成魔才会变得更强,才能任意欺凌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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