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运踏上角斗场,面对无数只张牙舞爪的妖魔,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打赢它们其中一个就行,只要我能留住命就能见到丑丫头。台上只剩下一只豹子精,一只蝎子精和一只蜘蛛精,其他妖魔都识相地退了下去,当然不是因为齐运的关系,而是畏惧这三个妖怪,不敢和他们争抢。这对齐运来说并不是好事,现在他的对手是三个最强的,胜算只会更低。齐运防备着他们,在脑子里快速想策略,他曾遇到很多比他强的妖怪,都是靠着自己的小聪明逃掉的,可这里的地形设施完全没有利用空间。不等他想好策略,豹子精就猛地冲上来,速度之快,齐运被它的利爪抓伤,刚避开攻击,一条毒蝎尾巴就朝他甩过来,齐运在地上打了个跟头躲开后又有八只触角轮番攻击他,他不停地躲闪、打滚,毫无还手之力,三轮攻击过后,齐运已经精疲力竭,金色毛发被鲜血染红。“我得想办法让他们窝里斗。”齐运心想,他指着观战台对三个妖魔说:“喂,你们不是想获得魔子的青睐吗,可我只有一个人,就算你们一起干掉我也分不出胜负,到时候谁都占不到便宜,你们三个还得再打一场,不如你们一个一个上。”这招果然奏效,豹子精说:“好啊。”蝎子精拦住它,“不行,我们中任何一个都能干掉他,凭什么你先上。”蜘蛛精也说:“没错,谁先上谁就捡了大便宜,你们别想独占鳌头。”“废物,你们都给我上。”连重僦在上面命令道。“是。”妖魔不敢违背。糟了,齐运没想到连重僦会插手,他的计划落空。三只妖魔一起朝他发动攻势,这下是真的避无可避了,豹子精的利爪,蝎子精的毒蝎和蜘蛛精的触角统统在他身上留下深深的伤痕。连重僦对对面的连痕弈说:“七弟,你不会怪五哥多事吧。”连痕弈没有理他,一直看着台下的战况,他本来的打算就是带着残破不堪的齐运去见林珍,让他们两个都痛苦,不管齐运能不能赢。齐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几十处,鲜血汩汩流淌出来,引得三只妖魔更加亢奋,此时齐运的嘴角居然露出一丝笑意,是的,他笑了,因为他又找到了一次机会。“想吸我的血吗?”他故意引诱妖魔,“不过只够你们其中一个喝,谁先来?”三只妖魔眼睛发红,已经顾不得连重僦的告诫,豹子精一下子扑倒齐运,咬在他的肩头上。“啊!”齐运顾不得疼,拿出握在手中的一柄短刀猛地刺入豹子精的胸膛,这是一把驱魔用的刀,是他收藏的众多宝物中的一个,果然派上了用场。豹子精立刻松开口,捂住胸口的窟窿,魔障从里面散发出来,它不住地嚎叫,魔障散光后,它变回了原形。“没用的东西。”连重僦施法将豹子精灰飞烟灭,“你们两个还不上。”“等一下,我已经打赢了一个,”齐运捂住肩头努力想要站起来,他气若游丝对着连痕弈说:“你答应过绝不出尔反尔。”“都给我退下。”连痕弈喝令,众妖魔无一敢不从,连重僦只好悻悻地离开。连痕弈看着怎么也站不起来的齐运,才发现齐运的意志力居然如此强大,“我小看你了。”“丑丫头,我赢了,我终于可以见到你了。”齐运在心中默念。魔窟底下六层的炼魂台,林珍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吊在一池子烈焰之上,焰火沸腾着、翻滚着,似乎能融化一切。林珍的手脚被四条锁链捆住连接在四面角落的魔柱上,背上的锁骨链深深地锁住她的琵琶骨,链条两端栓在了上空的魔扣上。她只要稍稍一动,全身就痛得如刀割兽咬,她咬牙忍住,再痛也比不上心痛,脑子里又浮现出林幻的脸,一幕幕他对她的好,他对她的狠都如潮水般涌来,她几欲落泪,可眼泪到了眼眶,又被她逼了回去。“我说过,不会再为他流泪了,我不会再示弱,不会任人宰割,不会就这么认输,晴安隐,你要坚强,要拿出勇气抗争。”她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我还没有找到娘,娘,你在哪儿,娘······”连绝舜推开炼魂台的石门走进来,林珍警觉地看向前方。“美人,他们居然把你绑成这样,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连绝舜的欲望毫不遮掩。“怜香惜玉,哼,你少讽刺我。”连绝舜紧紧盯着她的脸看,林珍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的疤痕被揭掉了,她紧张起来。“紧张什么?难道你真的是晴安隐?”连绝舜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林珍更紧张了,因此也触动了神经,身体不免一阵刺痛,她失声叫了一下。“别激动,你是林珍还是晴安隐又怎么样呢,反正逃不了,也不可能被救出去。”连绝舜说的没错,凭她自己是无法挣脱枷锁逃出去的,自从她的法力变弱之后也就和师傅断了联络,人间就更没有人能来救她了。可她是不会认输的,境遇再差都不会妥协,这是驱魔师的精神。连绝舜看着林珍坚强又倔强的眼神,对她的征服欲越来越强,她不喜欢对他不屈服的女人,林珍和阿褶一样,让他想要占有,再彻底毁掉。连绝舜飞到烈焰之上,一只手扼住林珍的下巴,拇指抚过她的嘴唇,林珍无法反抗,冰冷地直视他。“这张脸可真美。”连绝舜细细的打量她的五官,感慨道,突然话锋一转,手上用力,“可我讨厌你的眼神。”刚刚连绝舜动她的那一下就够疼了,这下更是让锁链都发出了声响,林珍死死地咬牙。突然,门口一阵旋风刮过,齐运被丢了进来,连痕弈出现在他们面前。“你不是说不来?”连绝舜怪连痕弈打扰了他,他松开林珍的下颚,回到地面上。连痕弈面无表情,一脚把齐运踢翻过来。“齐运。”林珍担心地叫唤齐运,怨愤地看着连痕弈,“为什么要抓他?”齐运听到林珍叫他的名字便醒了过来,“丑丫头。”他艰难地想要爬起来,“你怎么样了?”“我没事。”连痕弈又一脚将齐运踩趴在地上,他十分憎恨他们两个在他面前相互关心,齐运吐出一口变了颜色的血,却死不认栽。“不要!他对你们构不成威胁,你放了他。”连痕弈很少看见林珍这样着急担忧的表情,她曾对自己有过,他决不允许她再对别人表露。“你抓他来做什么?”连绝舜亦不解。“我的事不用你管。”连痕弈说。“哼,看得出林珍很在乎他,你是想用他来泄愤吧。”连绝舜一语道破,不愧是最了解连痕弈的人。“有本事就冲着我来,别伤害我身边的人,还有喜儿,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林珍狠狠地说。林珍这么一说,连痕弈醒悟过来,放下踩住齐运的脚,发觉自己刚刚的行为分明是在吃醋,他故意针对齐运,可是林珍并不喜欢齐运,她对齐运和喜儿的感情是一样的,把他们当做伙伴、朋友。连绝舜完全清楚连痕弈的心思,可林珍并不知道,他从来没向她表露过感情,林珍永远都记得他说不会喜欢她这种又蠢又丑的女人。“丑丫头,就算死我也会陪你一起。”齐运仍是无力的想要爬起来。“那就成全你。”连绝舜向齐运下手,想故意激发连痕弈和林珍的矛盾。“不要!”林珍大喊一声。连痕弈出手挡开连绝舜。“你的目的不就是想他死吗?”连绝舜说。“我抓的人我自会处置,不用你操心。”连痕弈回道。“好,到时候留下麻烦看你怎么收拾。”连绝舜丢下这一句离开。“齐运。”林珍叫他。“我不要紧,”齐运看着无数锁链穿透林珍的身体,万分心疼:“你疼不疼?”“不疼。”齐运的话让林珍心头一暖,她忍住眼泪绝不在连痕弈面前示弱。连痕弈不想再看下去,他也没再管齐运,独自走了,石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齐运,你别乱动,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调养生息,赶紧恢复。”林珍说。“好,我听你的,等我恢复了就救你下来。”齐运坐靠在石壁上运功。“傻瓜。”林珍在心里说,她身下是烈焰,手脚都被捆住,尤其是琵琶骨被锁住,他要怎么救啊,可林珍没有说出来,给他一个希望吧,这样他会更有动力调养自己。炼魂台里的一切都被位于底下第九层的左使魔祭看在眼里,他很失望,想不到连痕弈也会动情,情是天下最毒的东西,魔界的长子连疾风就是中了这种毒才会被关在第七层的楼狱台中,十年了却一直无怨无悔,原本连疾风是魔界最被委以重任的魔子,法力之高强可以媲美四大式魔。在一次剿灭与魔界作对的灵窟山的时候,对兔精萸娘动了情,竟然萌发要脱离魔界的念头,左右使魔祭合力将他锁在楼狱台,连疾风提出条件,只要魔界中人永不踏入灵窟山半步,他愿意一辈子待在楼狱台坐镇外敌的入侵。左右使魔祭怕他发起狂来不知会做出什么事,只好答应,何况有他坐镇,再联合第八层的四大式魔和第九层的魔祭,就可以很好地守护住最底层被封印的魔尊。连痕弈此刻的情况和连疾风多像啊,他最好能及时抑制自己的感情,否则他会遭受更大的处罚,眼下最重要的是在月圆之夜祭奉魔尊,林珍的血加上圆月的精华,说不定可以破了封印。左使闭上眼睛,一切都等到了月圆之夜再处理。左使下到第十层去看被封印住的魔尊,魔界之尊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老者,神态安详,身上没有瘴气,周身被十二颗紫色晶石发出的光线笼罩着,他没有知觉,没有思想。“魔尊,愿林珍的血对您有帮助。”左使虔诚的说。然而魔尊是听不见的,十八年前他被前任天神白菱耗尽法力封印了起来,从此便一直如此,宛如一个永不腐烂的死人。左使看完魔尊又上到七层的楼狱台,连疾风坐在石碑上打坐,魔十子连幼均正在与四大魔兽较量,这小子,几个月不见法力大有长进,经过魔兽的训练和连疾风的指点,年仅十三岁的他现在已经有资格跟连绝舜和连痕弈媲美了。连幼均看到左使前来,立刻跪下拜见,“左使。”只是声音还是那般稚气。“起来吧。”“是,”他站起身激动地问:“您是来放我出去的吗?”左使轻轻皱了下眉头,连幼均毕竟还是个孩子,心直口快,大大咧咧,他的法力虽已不在连绝舜和连痕弈之下,可是思想单纯毫无心计,而他们两个早在幼均这个年纪就学会了用计谋、耍手段。幼均见左使没有回答,立刻泄了气,不敢出声。左使看向连疾风,道:“月圆之夜本座将会用驱魔师林珍的血来祭奉魔尊,若能顺利破解封印,你的事将由魔尊重新定夺。”若魔尊真能重振雄风,那么连疾风对魔界来说便可有可无了。连幼均急了:“左使,大哥会怎么样?求您网开一面。”连疾风始终闭着眼睛保持沉默,他早已不在乎生死。“连幼均,你的处罚已到期,出去吧。”左使说。“是。”连幼均听从命令。他突然发现自己有点舍不得,老实说在这里虽然没有自由,可是内心很平静,虽然训练很苦,可是不用理会外面的纷争,难怪大哥在这儿待了十年都不闷。“大哥我走了。”他向大哥道别。“去吧。”连疾风这才吐出两个字。左使带着连幼均前往魔窟上层,一道光闪现后他们出现在大堂的魔岩之上,六位魔子已经在等候了,见到左使一齐叩拜。“幼均。”连袖舞已经忍不住,看到连幼均回来高兴地喊道。“九姐,”好久没见大家,连幼均也很兴奋,“二姐,小弟好想你啊。”“好了,别撒娇了,你回来就好。”连平忧说。“二姐都不问问我吃了多少苦。”连幼均嘟起嘴巴。“傻小子,”连平忧摸摸他的脑袋,“你吃得苦都转化成法力了,看看你现在多厉害。”“对呀,我现在都能和四大魔兽打成平手了。”幼均高兴地说。“什么?”连重僦和连遥珠在一旁十分惊讶,四大魔兽是四大式魔驯养的宠物,式魔在魔界的地位仅次于魔尊和魔祭,而他们驯养的魔兽在魔子中只有魔三子和魔七子能抗衡,现在又多了一个连幼均。连绝舜和连痕弈并不感到惊讶,结果早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多一个竞争者又如何,何况连幼均根本不是他俩的对手。左使发话:“再过两天就是月圆之夜,到时候你们七个要齐心协力为魔尊输送林珍的血液,这两天不能出任何岔子。”“是。”炼魂台内,齐运用了一天时间修复好外伤,就兴致冲冲地查看林珍被锁住的情况,想找出突破口,他一接近那一池烈焰,岩浆就喷发出来,这样不行,他若贸然行动,别说他自己连林珍也会被伤到。林珍拦住他说:“齐运,这里障碍重重,你别再冒险了。”“不行,我一定要救你下来。”“你听我说,你先养好内伤,等法力完全恢复了,我们再商讨怎么逃出去。”“那好吧,丑丫头,你再忍一忍。”齐运见林珍讲话都很费力的样子,恨不得自己替她受这份罪。“齐运,你跟我说说话吧。”“可是你需要休息。”“这样才能转移注意力,我才不会觉得痛,不会胡思乱想。”“好,你想听什么?”齐运还是第一次和林珍聊天,他突然紧张起来。“说说你为什么总是跟着我,对我这么好?”林珍问。齐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因为你也对我好,你非但没有瞧不起我,我被妖魔抓走你也会来救我,除了娘之外你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所以我想报答你。”“我们两个真的很像,另类、孤独,也许是因为这样才彼此珍惜吧。”“那你知道林幻是连痕弈之后,还会喜欢他吗?”齐运问。林珍陷入沉思,过了一会说:“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我在努力忘记有关他的一切,我可以做到。”“一定可以。”齐运很高兴听到林珍这么说,为她能够走出阴影而高兴。这两颗在乱世中紧紧相依的心究竟会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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