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云满阁。满归在屋子里试穿衣服,明天就可以下凡了,她激动万分,想穿得漂漂亮亮的去见萸姐姐和合欢还有师傅和刘晨他们。云脉在屋子外等着。“云脉,这件好看吗?”满归拉开门,走了出来,欢笑着转动一圈,衣裙飘飘,衬托出她的朝气和美丽。“好看。”“那这件呢?”满归换了一件出来。“真好看。”“还有这件?”不一会儿又换了一件。“太好看了。”满归不满的说:“每件你都说好看,我到底穿哪件嘛,你是不是在敷衍我?”“我是说真的,小满穿什么都好看。”云脉赶忙解释。“真的吗?”“当然了!”满归开心地笑了。这时,小朝快步走进院子来。“云脉,胡子叔找你去下棋呢,他有一处破解不了,急的什么似的,你去看看吧。”小朝说。“可是小满明天就要下凡了,我有好多东西要指导她。”云脉说。“没事,等你回来再和我讲吧,你快去帮帮胡子叔吧,对胡子叔来说下棋可是头等大事,你要是不去,他也会来抓你去的。”满归笑说,她这些日子对这事已经屡见不鲜了。“好吧。”云脉也很清楚胡子叔的脾气。“快走吧。”小朝说。“小满你等我回来啊。”“知道啦。”不一会儿,夕阳西下,晚霞铺撒在天边,格外美丽。满归走出云满阁,她的心情一直未能平静,脑子里勾画着对未来的憧憬,于是外出走走,顺便欣赏黄昏之美,天边的宁静、美好,让满归心里很安稳。她来到最靠近天边的一处平原,坐在草地上,静静地看着远方。突然有脚步声传来,满归转过头,看到田致站在她身后,她立刻站起来,有些警惕的看着田致。田致说:“你不用这么怕我,我是不会跟你一样,残忍地对手足下手。”“你说什么?”满归紧张起来。“你就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会流落人间吗?”田致说。满归霎时心跳地厉害,不仅为了有人终于告诉她以前的一切,更是因为她隐约可以确认自己在过去并非善类,做过一些伤天害理的事。田致看出了她的心思,继续说:“我曾提醒过你多次,看来你是记在了心里,想知道全部的经过吗?”田致越说越兴奋,她的脸甚至开始变得狰狞。满归很惶恐,她害怕了,畏缩了,突然不想知道以前的事了,她仓皇而逃,“我不想知道。”“这可由不得你。”田致施法设下四道宽大的屏障,将满归包围在里面。“你干什么?放我出去。”“哼,我让你好好看看自己的罪行。”田致恶狠狠地说,她此刻已经迷失了心智。四道屏障上出现了立体的画面,满归在正对着的一面屏上看到了她自己,是三年前的自己,那时候还比较稚嫩,可脸上却是一副和年龄很不相称的冷酷漠然的神情。然后她看向左右两边的屏障,画面充斥着战斗带来的万物的摧毁,生灵的涂炭,继而她看见自己手里拿起一把红色的弓,应该就是日月神弓,一支箭自动从弓中生出,对准了她,不,是对准了她身后的人,满归转过身,看到后面屏幕上一只妖魔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妖魔挟持着少女,将她挡在面前。“啊!”满归顿时觉得头痛欲裂,这个少女的脸和她凄楚的眼神让满归脑袋里不住地翻腾。满归的反应让田致既紧张又兴奋,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一直坚信这个人一定可以唤起晴满归的记忆,果然没错。“啊——”满归疼地抱住头,滚在地上,她觉得有一股力量在唤醒她的记忆,同时也有一股意念在反抗着。画面中的自己用另一只手将日月神弓拉开,满归的瞳孔放大,紧张的看向画面中的那个少女,女孩儿眼角挂着的一滴眼泪流了下来。她的心突然也疼了起来,远比头要疼得多,她慌张地想要阻止画面上的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日月神箭蓄势待发,“不要!”箭已出弓,“不要!”满归大喊一声,扑向那个女孩儿,可她触到的只是一道屏障,满归睁开眼睛,看到女孩儿和妖魔被一箭穿心。满归拼命地摇晃着脑袋,她眼前开始混乱,一幅幅和女孩儿有关的场景层出不穷,是的,她的记忆找回来了,她痛苦地嚎叫着。田致见状,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她心跳的也很快,她很满意晴满归现在的样子,痛苦、自责,和她预料的一样。田致一挥手,打散了四道屏障,她冷冷的朝满归看了一眼,一转身消失不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满归也逐渐平静下来,她站起身,眼神迷茫呆滞的望着周围的昏暗空洞,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该去哪里,只能拖着沉重的步伐漫无目的地向前走。胡子叔和云脉还在竹屋旁的大苍柏下对弈,胡子叔急得抓耳挠腮,眉头紧皱,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棋盘,绞尽脑汁想破译的办法。云脉同样也坐立不安,他倒不是因为下棋的缘故,眼看天都黑了,他着急回去。“胡子叔,我们今天就下到这儿吧,小满还在等我回去呢,也不知道她吃饭了没有。”云脉担心的说。“哎,不行不行,棋还没下完呢,再等等啊,这盘我一定要赢你,”胡子叔拉住云脉,“该走哪儿呢。”“走回家。”胡子姨一把抓起胡子叔的胡子,训道:“天都黑了还不知道回屋吃饭去,成心让我们大家等你是吧,还拉着云脉陪你一起受罪,你这棋瘾要是再犯下去,我可不饶啊。”胡子叔疼得直求饶:“好好好,我都听你的,快放手,快放手。”“越来越不像话了。”胡子姨松开手。胡子叔一边缕胡子一边小声嘀咕:“就这一盘,都快下完了。”“你这一盘都下了多久了,你自己说。”胡子姨的气势不可挡。胡子叔赶紧闭嘴。“谢谢胡子姨,那我先走了。”终于来了救兵,这下云脉可以脱身了。“云脉,你这小子只知道围着满归瞎转,胡子叔教你一招,别什么事都顺着满归,这样她是不会珍惜你的,你得时不时地对她冷淡一下,这种又近又远的感觉才会让她重视你,知不知道?”胡子叔一本正经的说,完全没注意到胡子姨脸色的变化。云脉惊呆了,胡子叔自己对胡子姨言听计从,却教他不要对满归太好,看着胡子姨的表情,云脉只能惋惜的对胡子叔说:“胡子叔,你保重啊!”说完就闪了。胡子叔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摇手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千万别多想啊,我只是教云脉用这招,我俩都老夫老妻了,你说我什么时候不顺着你了,是不是?”“哼,难怪你当年对我忽冷忽热的,原来是这样啊,你,”胡子姨伸手去抓胡子叔的胡子,没抓着,“你别跑。”“冷静一点啊。”胡子叔一边跑一边喊。“你给我站住。”胡子姨不依不饶。云脉回到云满阁,发现满归不在,“小满会去哪了,难道是去胡子叔那找我了?”于是他又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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