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口

“夫人回来了？”百羽笑得勉强，她知道栀子是来做什么的。

“对啊！回来了！”栀子带上门，走至桌前，与她面对面，“我把人给你留在这一个月，你进展如何？该不会连他手都没碰到吧？”

百羽的笑僵下去了，这一月莫说近他的身，就连远远站在一旁，墨栖寒都会瞪她，眼神像要杀人，百羽吓得根本不敢上前。

想着想着，百羽忽又冷笑一下：“主上对夫人深情，不过…”

她话锋一转：“对夫人深情的，不只主上，还有贪狼星君。”

那夜，贪狼星君连烛火都未吹，早早便合衣歇下了。恍惚中，他闻到了栀子的气息，睁开双眼，“栀子”就坐在一片朦胧的光中看着他。

她对他浅浅笑着，纤细的手探到他面前，手指从他脸上轻轻划过。他以为这又是梦境，可即使是在梦里，他也知不可，不该。他别过脸，躲过“栀子”的幻影，躲过她的手。随即便听到了一声轻柔的“星君”。

这不是栀子，也不是幻影梦境，他清醒了些，栀子从来都是叫他“上仙”的。可意识到真相后，他紧张的呼吸竟平缓了些，狂跳的心也渐渐平稳。他思慕栀子，却又怕她知道自己的思慕，如今眼前有个替身，不是刚好吗？

他转身抱过床边的“栀子”，猛地翻身，将她带到了床上。

“叫我上仙！”他合上眼，紧抱着怀里的人，轻声说道。

“上仙！”百羽声音柔糯，在他耳边叫着。

贪狼星君握住百羽的手，放到了自己心口处：“你不是想听我的心跳吗？只有动了凡心的神仙，心跳才会快！”

百羽放下琵琶，与栀子说着那夜的事。

“他抱了我…哦，不，应该是抱了你一整夜。”

“他一直在问你是不是还伤心？还想不想再要只猫？”

“他还取了烛泪，为你变化出了一只与那只一模一样的猫。”

“所以…”栀子停住了。

百羽接过她的话：“所以除夕夜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做了场戏，骗过了贪狼星君，也骗过了主上。”

百羽继续说道：“贪狼星君的深情，夫人就能视而不见吗？”

栀子冷冷看了她一眼，贪狼星君为人正派，栀子敬重他，也欣赏他，可她的爱，只能给墨栖寒。

“我那日借给你的衣服呢？”栀子突然问道。

百羽闻言，想要起身去拿，可刚走到柜子边，便听栀子说了一句“不必了！”

话音刚落，柜子便燃起了火，火苗险些烧到百羽身上，生将她吓退了两步。

耳边传来栀子悠悠的说话声：“衣服我烧了，至于你人…我想看看墨栖寒会如何处置你！”

栀子说完，便径自走了。

处置？如何处置？杀了她？还是赶她走？百羽不甘心，自她第一次见到墨栖寒，她便喜欢他。从前只听说他多情风流，可那日他与栀子携手并立，柔声逗引着她怀里的猫，轻拈着她的衣袖，他眼中的款款深情令百羽看得痴迷。

可他只对栀子温柔，旁人分不到半点。

百羽喃喃着：“若不是他对你情深，你怎可能是我的对手？”

栀子回了从前的房间，那里许久不打扫，已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栀子用法术清扫干净，正翻看着从前的东西，门前的琉璃风铃忽然响了。墨栖寒脸上挂着几分讨好的笑，进了门来。

“我等了你许久，怎么一个人在这？”他跨进门来，凑近栀子。可栀子似乎不大想理他，背过了身去。

“我今晚住这。”栀子语气冷冷的。

“那我陪你一起住这。”

墨栖寒说着话，人已站到了栀子身后，他俯身凑近栀子耳边，说道：“我写信写不好，说又说不出，想来想去…”

墨栖寒一面说着，一面解开了身上的衣服：“还是来做给你看的好！”

衣服掉落在地，露出了他紧实的胸背，他竟只穿了一件袍子来。

栀子懒得看他那邪乎样，手指轻轻拨动了一下，地上的衣服升起来，重又裹回到了他身上。

“出去！”栀子命令道。

墨栖寒不甘心，又凑了过来：“栀子，我已知错了，我不该那样猜测你。这一月，你不知我是如何过的。”

栀子微微侧目，他如何过的，栀子自然是知道的，每次用寻踪瓶偷偷看他，他不是醉酒，便是在山顶等待，看得栀子解气又心疼。

他捧起栀子的手：“我看到衣服，便想起你为我缝补，看到铜镜，便想起你梳妆的样子，看到枕头，便想起你在旁安睡。整个房间，整座山，都是你的幻影。”

“你不知道我多怕，我怕你再也不回来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还说要把我给别人！你明知我心里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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