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黑,栀子再没出过房间。她怀抱着小猫睡下,绒绒的软毛蹭着栀子的手臂,她揉着小猫的头轻轻叫着:“七憨,七憨…”
屋外传来狐狸委屈的嗷叫声,栀子装作没有听到,可紧接着又传来了爪子挠门的声音。
“墨栖寒!”栀子喊道,“门坏了要扣押金的!”
栀子话说完,可门外狐狸不仅没停,反而挠得更起劲儿了。栀子轻轻放好小猫,走到门边打开了一道缝隙。她刚想开口训斥,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狐狸便从门缝钻了进来,轻巧地跳上了床。还自己寻了个好地方,安安逸逸地团成了白日里那般。
栀子皱了皱眉,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坏笑了一下。她手指轻动,床上被子立刻活了一般,要将狐狸绑缚住。可他太过机敏,被子还未裹住他,便被他逃了。他跑到栀子脚边,轻轻咬住栀子的睡衣,又发出哀求般的轻吟。
看着他那样子,栀子真觉得他是吃错了东西了。当初两人刚刚认识时,他在矮崖上用活人喂狼震慑栀子,栀子掉进河里,他又厉声命令不准她出房门。怎的如今成了这副模样?装的!定是装的!狐狸最会蛊惑人心,何况他还是只千年的老狐狸。
想到这,栀子一脚踢开了他,可不知是不是力度大了些,他竟被踢出老远,撞到了墙上,随即发出可怜的哼叫,栀子手下意识地攥了一下。她眼看着他撞到了墙上去,那一下确是不轻。栀子低头踌躇着,片刻,对狐狸命令道:“上床去!”
狐狸收了声,可这次动作却不比方才那般轻巧了,他的左前腿缩着,明显有些不便。待狐狸趴好,栀子也上了床。背对着他躺下。可身后传来细微的声音,而后颈上便感觉到了细软的毛。
她回过身,本想发脾气,可狐狸眼底水意涌动,看得她心又软了下来。她拉过狐狸的左前腿,轻轻地揉着,只是眼睛一直回避着他的目光。
栀子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睡梦中,一只男人的手臂环抱着她,气息温热,吐在耳后,一缕长发垂到了她颈间,痒痒的。栀子似乎又在梦中回到了当初的洞府。她依偎在墨栖寒怀中,微烫的体温让她觉得那样安全,睁开眼睛,她看到了他的喉结与锁骨。他的气息乱了些,是醒了,是天将明了。栀子不想他走,可每当这时她总像哑了,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也不允许自己说出什么乞求的话来,只能静静看着他穿好衣服。
他的衣襟歪了些,栀子想起身为他理好,可那该是妻子做的事,而自己什么都不是。她侧躺在床上遥望着他的背影,眼前人远得像洞南方的那座高山,栀子怎么走都走不到那儿…
后来,她从他身边逃走,孤身一人来到陌生的城市,她想念他,好想见他。
啜泣声传来,栀子在梦中,无泪地啜泣着。墨栖寒的手抚上她的头,安抚着她。栀子睁开眼睛,墨栖寒就在自己眼前,他不知何时已变回了人身,凑得这样近,两人的鼻尖也不过一寸的距离。栀子还未从方才的梦中回过神,泪眼望着他。
“做噩梦了?”墨栖寒温柔的声音弥漫开来,散在房间里。
栀子不语,梦境与现实,她已分辨不清。
墨栖寒抚着栀子的脸颊与鬓发,慢慢凑近,鼻尖触碰,栀子的呼吸慌乱起来。墨栖寒察觉到她的紧张,不再靠近,只是望着她的眼睛。
“梦到我了?”他低低的声音仿佛迷了栀子的心智。
“你。”栀子停顿,“和炎山生。”
栀子的声音已虚透,定是又想起那些事了。墨栖寒眼波颤动,已过去那么久了,想是自己与她太近,故而才又想了起来。墨栖寒抱过熟睡的小猫,放到栀子怀里,自己起身向门外走去。
“墨栖寒!”栀子忽然叫道。他回身看去,栀子像是有话想要说,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她想叫他留下的话,从前说不出口,现在更是不该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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