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不相为谋

此时的南夏也迎来了东吴的太子吴宣，吴宣拿着自己父皇的印章，背着自己的父皇签订了拥护夏竟一为天下之主的盟约。

两人之间的盟约也因此生效，在吴宣心中夏竟一是自己此生唯一不能辜负的知己，他愿意用尽一切手段拥护他在乎的夏竟一为天下之主，就如同自己遇到危险时，夏竟一也会义无反顾的去救他一样。

两人带着大军趁着夜色拔营，前往庆洲安营扎寨，等待时机攻打渝州。

“竟一，此去若见到故人你会手软吗？”

“我隐忍不发了这么多年，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击溃北萧的机会，我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心软。”

“自从没有了她的消息，我在竟一身上看到了少年应该有的意气风发，竟一还是我的竟一。”吴宣欣慰的搂着夏竟一的肩膀说道。

“阿宣，你能不能和我保持距离感，我可不想让人误认为你我是断袖。”

“放心，你要因此孤老我不会不管你的。”

“谁要你管，若是林颜听到你这番话，估计下次她见你就不会对你这般客气了。”

“看来我的竟一最后陷入了林颜的温柔乡啊！”

“林颜是个好姑娘，我和她都是身不由己被深宫虚名所困的人。失去慕倾是我不幸，但我不能把我的不幸强加给她，这对她不公平。”

“日后我的竟一成了天下之主，萧慕倾一定会为了大义选择委曲求全。”

“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宁愿和我战到最后一刻，也不会臣服我。”

“我的竟一成为天下之主后，我就是竟一的盔甲和利剑，为你镇守这天下山河。”

“你这样帮助我，日后若此战输了，你父皇绝不会放过你。”

“此战若败我陪你一起入黄泉，若胜我陪你一同坐江山，在我心中没有任何人比你还要重要，我愿用整个东吴为我的竟一陪葬，就如同你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帮助我一样。”

“此生有君相伴在侧，是我之所幸。”

“我亦如此。”

夏竟一和吴宣之间的情感早就超越了世俗，此刻他们没有血缘却比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还要亲，他们可以为了对方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

在吴宣心中天下无人能够媲美夏竟一，他甘愿放弃自己在东吴现有的一切，拥护夏竟一为天下之主，而自己只要能够在他身边，守着他和他的江山便心满意足。

夏竟一心中虽然有萧慕倾，但他心中更多的还是这个和自己志同道合的知己，两人相识于年少，两人都曾经历过很多无法被治愈的伤痛。两人惺惺相惜，成就了彼此的同时，也成为了彼此最在乎的人，吴宣废了好大力气才说服了自己的父皇同意出兵争天下，可东吴皇帝不知吴宣从未想过和夏竟一分天下，他的谋划从来都是为了夏竟一。

一早的北萧刮起了大风，一夜之间树上的黄叶都落了下来，随风飘舞在空中。萧慕华昨天的锋芒毕露，让不少大臣下了早朝就备上了各种礼物前往太子府，只为能够在太子面前求一席之位。

萧慕华看着这些五花八门，价值不菲的礼物摆件，他毫无兴趣，他丝毫没有给这些大臣面子，他将这些东西原封不动的打包后派人送入了诸位大人的府中。

萧慕华的这一做法令很多人都看不懂，如今萧慕华风头十足，他却丝毫没有想要笼络人心的想法，反而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们，自己断了自己在朝中的依靠。

“公主，你在看什么呢？”苏泽铭处理完军营中的事情后回到了公主府，看到了站在桥上吹着风的萧慕倾问道。

“一眨眼冬天就要来了，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不知牧云可抵达西胡了。”

“泽齐一路上都有飞鸽传书，泽齐说胡牧云一路上从未停歇，全力赶路。按照路程和时间推算，他应该已经抵达了西胡。”

“也不知他是否能够赶在除夕回来。”

“从未见过公主竟然还有这副柔情似水的模样。”

“从前他在的时候我嫌他烦，如今他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我竟然还有些不适应。”

“对了，公主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

“今日晌午时分，朝中有不少大臣备下了价值连城的东西去了太子府，可没想到他们前脚刚离去，太子后脚就派人把这些东西原封不动的送回去了，公主觉得太子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我如今也不懂他了。”

“太子殿下如今做事确实叫人摸不着头脑，太子殿下昨日大获全胜，如今大臣们上赶着巴结，他反而都拒之门外！”

“公主，梁公子来了。”公主府的下人匆忙跑来汇报着。

“请梁公子。”

萧慕倾说完后，下人便带着梁嘉来到了萧慕倾所在的地方，梁嘉看到萧慕倾后，便直奔主题的说道：“我去过了乐坊，乐坊老板娘说李悦在乐坊玩的最好的姐妹叫阿茹，李悦死后她也不见了，至今下落不明。”

“尚二哥呢？”

“尚二哥已经派人在找了，找到后他会把人送到公主府。”

“尚二哥为人仗义，我属实倾佩。”

“尚二哥虽然是下九流之首，但他对待朋友确实豪爽仗义。”

“今年除夕你带着尚二哥来公主府同过吧。”

“不合适吧？”

“你不是一直想见胡牧云吗？他估计除夕前就能赶得回来。”

“我总觉得自己挺亏，胡牧云一旦回来，你们便要订下婚约，我才认识你没多久，就要出一份大礼。”

“看公子的谈吐便不是普通人家，一看就是富家子弟，难道还会在乎这些小钱？”

“我在下九流待了这么久，身上多少都沾染了一些下九流粗鄙的气息，你还能看出来我的身份？”

“你腰中佩剑价值不菲，若寻常人家怎么会佩戴这么好的剑？”

“看来这份礼我是跑不掉了。”

“你有一身才学，需要我为你在朝中求一官半职吗？”

“我自由自在惯了，不想因身份被束缚。”

“既如此我也不强求。”

“萧慕倾，我欠你一份情，这份情我会还给你的。”

“你不欠我的。”

“虽然李湘云逃过一劫，但不代表她可以一直这么幸运，总有一日她会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喝一杯吗？”萧慕倾突然问道。

“喝。”

萧慕倾带着梁嘉前往了自己的书房，两人打算一醉方休时，萧慕华突然带着斗笠来到了公主府，他绕开了所有的守卫，翻墙来到了萧慕倾的书房。

萧慕华打开门后，梁嘉看着萧慕华时刻准备好了和他用武一较高低。

“你来做什么？”梁嘉满脸不悦的问道。

“和你无关。”

“你在说一遍？”

“你可知道对太子动武是要诛九族的？”

“我孤家寡人一个，何来九族。”

“你偷偷摸摸的绕开了公主府所有守卫来此，是想说什么吗？”

“请皇姐让不相干的人退出去。”

“梁嘉是我的朋友，你不必避着他。”

“既然皇姐此刻不方便，那我便不打扰了。”

萧慕华准备离开之际，梁嘉突然叫住了萧慕华，他看了一眼萧慕华后说道：“我就在门外守着，你若敢妄动，我手中的剑可不会顾及你是何等身份。”

梁嘉说完后摔门而出，萧慕倾看着梁嘉离开后问道：“什么事情？”

“皇姐还在生我气？”

“本就是我对不起你，你反击我能够理解。”

“皇姐相信我吗？”

“你信我吗？”

“我从始至终都没怀疑过皇姐和李悦的死有关。”

“那你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我想知道李悦究竟是谁。”

“你知道了什么？”

“李悦去世后，一个自称是李悦好姐妹的女子送来一封李悦对绝笔书信给我，虽然这封信是李悦所写，但我不相信信中内容，李悦去世前曾恳求了你一件事情，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

“我答应过她不会说。”

“皇姐不说难道我查不到吗？”

“慕华，你究竟为什么要在朝堂之上和我作对？”

“只有这样想利用我的人才会彻底放松，我知道李悦身份不简单，所以我想知道她究竟是东吴的暗探还是南夏。”

萧慕华迎李悦入府前就派人去查过李悦的过往，可李悦投身风尘，背景却干净的没有任何破绽，加上李悦和自己朝夕相处时眼中的愁容，他确信李悦不简单。

“我现在能够明白你在宫门口的那一番话了，原来你从始至终都知道其中原因。”

“可我不知道李悦究竟是谁派来的。”

“她是夏竟一派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离间我们的感情，让我对南夏没有任何威胁。”

“可她低估了你我之间的感情。”

“她也没想到她对你动心了，她真的喜欢上了你，在你和南夏之间她左右为难，她无法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选择做了李湘云的棋子。她想借李湘云的手完成自己的目的，可她却死在了李湘云手中，成为了一枚弃子。她早知李湘云会用她的命来离间你我，所以她最后甘愿赴死。”

“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日我和她正在聊这件事情，假山后突然射出了一柄利剑，李悦倒下后我才发现这是我的剑。”

“可曾看到了凶手？”

“未曾。”

“那皇姐的剑为何会出现在贼人手中？”

“不常用的佩剑我都会吩咐人保养后送到专门存着剑的剑室，李悦去世后我回来特意去找了这剑，才发现它不见了。可我问遍了府中下人无人知道剑是如何不见的，所以我怀疑我府中也出现了外人。”

“皇姐，李悦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

“她提了，她说她爱你，很爱很爱，可她不能背叛南夏，但她也不能伤害你，所以她感觉自己活的很累，每一天都很煎熬。”

“她真的爱我吗？”

“慕华，如果爱她就不要在乎她的过往，你们今生有缘无份，来世我相信老天一定会让你们再一次相遇，成全你们今生的遗憾。”

“皇姐，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

“你想要做什么？”

“我要让夏竟一付出他应该付出的代价，她先后伤害了我最在乎的两个女人，这笔帐我若不算我死不瞑目。”

“慕华，如今天下太平，不要在挑起战争令生灵涂炭，百姓受尽战火的苦难，流离失所。”

“天下太平是先辈用鲜血和肉躯换来的，只要天下一日没有一个绝对的主宰者，早晚有一日天下还会掀起一场乱战。”

“如今四国安居乐业，互不侵犯，难道不好吗？”

“皇姐，东吴的吴宣带着东吴的大军趁着夜色潜伏于山林之间，按照时间的推算他和夏竟一应该汇合了，难道皇姐还觉得这场战争可以避免吗？”

“夏竟一不动，则北萧不动。”

“我尊重皇姐的意愿，南夏不动则北萧不动，若南夏妄动，北萧出兵，皇姐是否能把兵权交给我？”

“不可能。”

“为什么？”

“你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我绝不能让百万大军和你一同陪葬。”

“皇姐为何不相信弟弟呢？”

“因为你年少气盛，很多事情都不会思量周全再去做。”

“皇姐也不过芳龄十九，你第一次领兵时难道不是如我这般吗？”

“慕华，北萧的百万将士们也是有血有肉的好儿郎，他们有自己的家人，他们是丈夫是儿子，是家中的顶梁柱，我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

“皇姐当真不愿？”

“慕华，你还小等你再长大些便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任性妄为。”

“皇姐的话我牢记于心，既然不相为谋，那便就此作罢。”

“你不论做什么我都不会插手，唯独北萧的百万将士们，我不会任由你胡闹。”

萧慕倾说完这番话后，萧慕华突然往萧慕倾面前走了一步，他伸出手摸了一下萧慕倾的头发，故作没关系的样子说道：“我就不打扰皇姐和梁公子把酒言欢了。”

萧慕华有些心里不舒服的离开了公主府，萧慕倾知道这件事情对萧慕华打击很大，萧慕华无法把李悦的死全然归于自己的母亲，他也不能伤害自己的母亲。所以只能把所有的怨恨强加在夏竟一身上，他只要夏竟一为李悦陪葬，为此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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