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姑娘,最近这几日的茶点怎么总是少了一块,原先都是五块。”一个茶客不解道。
另一位茶客随即应声道:“莫不是被茶小二偷吃了?还是知姑娘忙着攒嫁妆,克扣了茶点?”
姜知一边看着手中的书,笑道:“客人们谅解,近来拮据,克扣了大家的茶点,过几日定会补上。”
姜知所做的糕点用量很足,味道更是绝佳,无需茶客挑选,哪一日做什么糕点向来都是凭着她自己的心情,若是茶客运气好兴许还能吃上他们这辈子都不曾见过的糕点。
“小事小事!谁让知姑娘做的糕点好吃呢,少了不够吃。”
说笑的几人都是南知馆的常客。
“安婧小姐,你可知少主行踪?元小姐心情低迷,其他几位姑娘又各有悲伤,在下找不到小姐,只能问您了。”
“这……”
见盐一犹豫不决,奕星心中焦急万分。
“少主她,莫不是遇到了危险……”
“不是……凡凡如今安全,只是已距此千里。你看了这个便会明白。”
安婧犹豫之下,还是将南安淮留下的信交给了奕星。
奕星看过信件,第一次,隔着面具,都能感觉到,奕星的怒气,不可置信的握紧信纸,随后便跑了出去,离开了江南。
“阿知,做什么呢?”
“背书。”姜知只听脚步声便知道来者是何人,所以并未抬头,一心痛苦的沉在书里。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苏砚之抽走她手中的书卷,举过头顶。
姜知踮着脚,伸手去抓却只能够到书的一角,有些艰难:“苏砚之,你做个人好嘛。”
“那你说说今日为何要看《德经》,平日里这些书你可是碰都不愿碰的。”
“还有三日便是大雪,阿爹要我写出感悟。”无奈叹气“这三十七章晦涩难懂,莫说理解,背下都难。”
苏砚之:“让你读这书确实有些为难,若你不喜欢,便不读了。”
“阿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发起火来可没有一点文人的儒雅,况且那把戒尺也不是吃素的。”
姜父虽心怀大义,可惜只是个穷秀才,如今年至中年,也无心入仕。膝下又没有男丁,只有姜知和姜钰这么一双女儿,小女儿姜钰尚且年幼,因此便将希望寄托于姜知的身上,虽不求她知世但盼望她能有德有志向。
苏砚之:“你今日才读,定然是来不及了。”
“好赖读过,有个印象也好。”
苏砚之弯下身子,目光与姜知的视线齐平,温柔笑道:“若我帮你过了姜伯父这关,你如何报答于我?”
姜知原以为他是随便说说,便也随便答了句:“必定当牛做马,以报公子恩情。”
“只是当牛做马?”苏砚之的语气像是不满意姜知的回答。
“难不成还以身相许,你又瞧不上我…”此话一出姜知便后悔了,有些慌乱然后无所适从的拨弄着手指。
“你怎么知道我瞧不上你?”苏砚之原本是想反驳姜知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就又变成了嗔怪:“以身相许这种话,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
大雪那日没有大雪,即便姜知熬了两日两夜,《德经》还是没有悟出什么来,只零星记得几句‘天 地 所 以 能 长 且 久 者 ,以其 不 自 生 ,故 能 长 生 。’也只是对第八章有些感悟。
苏砚之拎了两坛美酒上门,说是请教学问,阿娘是极其喜欢苏砚之的,见他来了留过午饭然后便领着小钰儿串门去了,独留他们三人,阿爹午间习惯小憩一会儿,请了苏砚之监学。
提笔的那一刻姜知就泛起了困意,梦中听见毛笔在宣纸上悉索游走,那声音温柔细腻,最后身子睡的有些麻了,这才醒来。
姜知注意到桌前放着写满的答卷,心中疑虑,纸上的字迹分明与自己的一般无二,细看也未发现有何不妥,再看内容,竟是按照自己的思绪来写的,只是相较见解,更为宽广深刻。
“苏公子走了?”
“砚之哥哥有事要忙就先行离开了,让我代为拜别阿爹。”
“嗯。”
“写完了吗?”
“完…了。”姜知心中紧张,生怕阿爹看出端倪。
姜父将答卷细细看了一番后大为满意:“知知,如今你能有如此眼界为父甚感欣慰。”
“阿爹,传经授学是您的志向,从前您教我和盐一,如今我们长大了,都有了学识。”姜知伏在阿爹膝上声音带着撒娇的语气。
“可惜你是女儿家,无法入仕,爹爹往后也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只愿往后去了夫家能够知书达礼。”姜父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黯然神伤。”
“爹爹虽无缘入仕,知知明白爹爹抱负远大,因此私下盘了个旧书院,希望爹爹可以继续教书育人。”
姜父眼中闪过泪光抚了抚姜知的脑袋。
“我们知知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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