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咽。凌允好歹也跟她相处这么多年,了解她的脾气。明明前几日还好端端的,结果人这几日却日渐憔悴。
烟婵把事情都讲给了他听,凌允没有表现任何吃惊,倒先安慰道:“婵儿,此事我也不知竟这么严重。你爹还算能干,在内务府混得不错。你娘得病,你爹他瞒得深,许是怕你难过,这份心情我也懂。”
烟婵叹了口气,垂眸不说话,也不知说什么。
凌允拧着眉,颇有几丝内疚,“婵儿,你,你若是想回到你爹身边,其实也好。他年纪也大了,家里听说还有个小男娃,不知他能不能照料过来。”
这事烟婵是一点都没听说的,自己竟然还有个弟弟。不过转念一想,也合理,毕竟家中无男丁。有个孩子也好,至少这血脉不会断。
她苦笑着:“这突然让我回去,倒让我觉得自己仿佛哪里都不属于一样。我爹他虽然不打算续玄,但毕竟还有二房,我去了像是个多余的。那日没见到,只看了我娘去。”
自己心里不好受,不过还好汝文昌不是在她娘刚过世娶的二房,否则自己更不好受。这小男娃也多半是二房生的,毕竟张氏身体不好。
烟婵看着凌允,眼中都是央求,“汝家虽跟我没有太多瓜葛,但若是有需要我的,肯定义不容辞。只是,您当真不想要我了吗?他是我爹,您也是,您跟烟婵处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来,您的关心,呵护,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烟婵终究没说出口,小声地哭起来。
凌允心里一点也不好受,他早已把烟婵当成自己的亲闺女来看了啊。况且烟婵对凌家有恩,哪一次不是舍身救自己。他撵她走?肯定不可能。
“婵儿你说的我心里也不好受,我哪里希望你走啊,我只是怕你想回去。是我考虑不周,你千万不要多想,爹真没这意思。”
一听到凌允这样说,烟婵又破涕为笑,抱住他说道:“我知道,您是真对我好,否则这几年我能过得这么舒坦吗?现在我就是凌家的人,至于汝家,我也不怪我亲爹和我娘。我理解他们,但是现在已经回不去了,我再回去挺奇怪的。再说,我也要出嫁了啊……”
凌允听了十分欣慰,这孩子就是想得开,便抹抹鼻子,笑道:“是啊,你今后就要去薛家了,不知还记不记得我这个爹!”
烟婵噗嗤笑了出来,眼睛刚刚肿过还没有消,“记得!又不是傻子,忘了谁还能忘了您吗?”
凌允拍拍她的肩,神色也舒缓了不少。烟婵忽然转问道:“爹,您今日上早朝看到薛衍了吗?”
凌允点头,“自然,他立了大功,皇上如今的祸患都已解除,开心还来不及呢!就连晋枝那孩子也封了校尉,我当真欣慰。”说着感叹一声。
这日,薛衍跟苏云青一同去的朝廷。这也是从上次晋王谋反开始,玄帝第一次看到薛衍。姝平跟他讲了卢仙玥让吴画师画画的事,他心里还十分过意不去。不仅对薛衍,还有对凌允。
好在烟婵回来了,北狄那边只能自认倒霉,却不敢再次提出要求。薛衍脸上的不悦很淡,几乎看不出,他也没提自己的功,反而向玄帝举荐了苏云青。
玄帝一看眼前这人,眉间都是侠肝义胆之气,又加之此次他前去作战有功,当然应该大赏。苏云青顺利地圆梦,被封为武卫将军。他赶紧笑着去接旨:“臣多谢皇上,以后定当为国效力,不负众望!”
苏云青看了薛衍一眼,满是感激,这恩情怕是他一辈子都还不清了。不过若是非要还,那就只能以性命换之。
薛衍没看他,负手而立站在一旁。大晋重武,他所站的位置自然是武将当中第一位,这个位置也从来没有变过。
玄帝早想好了赏赐,他的稚气褪去一大半,坐在龙椅之上,颇有天子威仪。“薛爱卿,此次前去大凉,你功劳自然是最大。折损不到三千人马就顺利回来,把那两个狗贼都降服,朕要重重的赏你!”
说完,大家都相视一望,不知这黄金白银得多少才够。
哪知玄帝拿起圣旨,开口道:“护国有功,朕封你为靖武侯。赐黄金三万两,白玉翡翠五十石,马车百辆。不仅如此,朕还要将这幽州、燕山府、顺天府还有大凉这万顷土地皆封给你,你贵为靖武侯,以后绝不能让朕失望。”
众人一听,皆唏嘘不已,投来羡慕的目光。年纪轻轻,竟然就能封为侯爷,且享受这般殊荣。李相看了薛衍一眼,眼中都是敬意。
薛衍走上前,接过圣旨,眸光流转,淡淡说道:“多谢皇上赏赐,臣定不会让你失望。”说完,转过身,目光却在卢振身上久久停留,寒意四起。
他与身俱来的倨傲绝不是肤浅的骄傲自满,而是一种流淌在骨子里的贵气。他的父亲是护国将军,亦是开国大臣,他的母亲是前朝最受宠的长公主。这般身份,不是谁都能比的。
此时,玄帝又像是欲言又止,他心里还是有些愧疚。毕竟当时自己为了不让自己的皇姐嫁出去,真是想遍了法子,没想到却害惨了凌家。当他得知北狄人路遇土匪之时,或是庆幸,但又不知烟婵下落,却也不敢多问。
等下朝后,薛衍找到玄帝,似有要事要说。
玄帝单独把他召进承乾殿,命人参茶,但薛衍却婉拒了。“皇上,公主没什么大碍吧?”
他淡淡的语气,让玄帝颇有几丝尴尬,他讪笑:“自然没有,这事你该知道了吧?”
薛衍点头,继续道:“此事已过去,还好凌家小姐没事。”
玄帝有些吃惊,没想到凌家小姐命竟然这么大,他瞪大了眼睛,错愕道:“这,这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薛衍笑了笑,却是笑得很勉强,很快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正经严肃。“凌家小姐为臣所救,臣与她有婚约,怎会让她就这样不明不白去了北狄呢?”
话倒是说得云淡风轻,玄帝却感觉出了他的不满,便叹息道:“这件事是朕考虑不周。”
薛衍不卑不亢,挺直了腰,话锋一转,“皇上,无须有的罪名也不用自己担着。这件事该是卢振搞出来的吧。”
玄帝点头,薛衍继续说道:“既然如此,臣还劳烦您一事。”
玄帝有些不解,疑惑道:“何事?”
薛衍微微一笑,眉间却都是冷意,“臣听说卢振的女儿也到了成婚的年纪。听说赵家嫡长子赵甫元为人不错,才华横溢。赵家跟卢家也是门当户对,不如您做个好事,让两家联姻,如何?”
玄帝听了,心里呵呵一笑。这赵甫元谁不知道是个无用又好色的公子哥儿啊,还才华横溢,为人不错??呸,看来这薛衍是铁定了心要收拾卢家!
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看他态度强硬,玄帝硬着头皮答应,“好,朕按你所说,让赵家跟卢家联姻。让赵甫元娶了卢家小姐卢仙岄。”
总之谁让卢振要招惹薛衍呢?就算他不答应,薛衍肯定也有法子收拾他们,说不定手段更残忍。
薛衍见玄帝爽快答应,也就退下了,不知是不是想到卢家的缘故,走的时候却仍然阴着一张脸。
经历了谋反风波,如今大家都规矩了许多。卢家还留在洛阳,本打算回扬州的计划又被搁浅了。
洛阳人口密集,商铺众多,如今朝政渐好,大家心里无不欣慰。国泰民安,也只有国家稳定了才会有这般繁华的景象。
赌坊里生意逐渐闹腾起来,一进去便都是官家子弟。有钱的公子哥处处皆是,而且一玩就玩大的,赌桌上银票满天飞。
一群人围坐在一张大圆桌前,只见一陌生面孔坐在东面。他笑着执着骰子,一扔便是三个六。大家不甘心,站在另一人身旁的小孩儿喊道:“浩然兄,你这运气怎么回事啊?”他懊恼着自己把钱压到卢浩然这里。
卢浩然不耐烦道:“你给我闭嘴,少说些没用的!”结果一扔,两个五一个六。
“哎呦!”众人觉得可惜,不禁喊了出来。
接着好几场,对面的男子都稳如泰山般地一扔一个准。
卢浩然气得一拍桌子,“你是不是作弊了!有那么古怪。”自己的银票剩不了多少,他这几日都在赌场,根本不敢跟卢振说。
那男子看他泄气,不急不缓地给他比了一个三,“卢公子,愿赌服输,你输了我五把。该是要给三百两银子。”
这是什么规定?大家赌也没赌过五把就三百两银子的,但看这人面容清秀,却是下手准得不行,猜到不知是不是深藏不露之人,便也不好多说什么。
卢浩然火冒三丈,“你是来敲诈还是怎么?三百两银子,怎么不去抢呢!?”说着气得嗓子都有些干涩。
那男子仍然笑眯眯说道:“要是用抢的,何必还要浪费时间跟你玩儿呢?三百两银子而已,卢公子不会连这个也没有吧?”
卢浩然冷笑,他算是看出这人就是故意找茬的,刚准备拍桌子,挽起衣袖,结果身后不知为何出现了好几个大汉。大家见状,都纷纷让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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