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凌允

姚苌今日似乎心情格外好，身着便服，眼带笑意。

“凌大人，我来看你了，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凌允冷哼一声，“老夫还轮不到你来同情，看我笑话！”

“这怎么是来看凌大人你的笑话呢？”姚苌手执纸扇，眼神狡黠，“我自然四吩咐他们要好好对待你了，好酒好菜都得奉上。”

凌允实在懒得理他，索性不说话。

二人刚准备出去，便听到姚苌的讽刺，烟婵在一旁气得手指微微颤抖，婉书按住她的手，示意她千万不要冲动。

等走出地牢，烟婵才按耐不住，问道：“婉书，这姚苌到底为何如此记恨义父？何苦还专门到牢中来讽刺一番。”

“这……我虽然不清楚原因，但好像记得之前爹爹要请求军队时，曾经拜访过姚将军，但没能说服他，幸好皇上出面才解决了此事。”婉书垂下头，回忆起前几月的事情。

烟婵一脸沉思状，“姚苌既然手握军权，自然不希望义父得到一部分，可是最后事与愿违。婉书，你说这件事会不会跟他有关？不然为何他偏偏这时候来登门造访？”

“你这样说，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啊？”

对，没有证据，这毕竟只是自己的猜测，完全站不住脚。可是她一点也不希望凌允在那大牢里多呆一日了，凌夫人现卧病在床，家里只有她和婉书两个弱女子，说不定有人在这时会趁虚而入。

“没有证据就只能收集证据！婉书，你可记得之前从凌府离开的几人都去向何处？”只要找到他们周围的人，说不定能问出个什么来。

“有几个是突然消失了，另外一个好像是说家里父母病重，才请求离开。”

烟婵道：“那个人你记得名字吗？”

婉书左思右想，好似也回忆不起来，摇摇头，“凌府家丁太多，我实在有些不熟，想不起来了。”

烟婵有些失望，忽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找李总管，咱们家所有家丁不是都要经过他的手吗？走回去问问，看看有没有线索！”

眼下能找的人似乎也只有李总管了，婉书忽觉得事情有了一丝希望。

二人走到了凌府不远的宝城桥。许是太久没逛了，发觉今日桥上尤其热闹。张灯结彩，人头攒动，歌舞、杂技、魔术等应有尽有；桥下船只如流，有歌女于船上操琵琶以娱之。当然也少不了猜灯谜的公子小姐们，小孩儿舔着糖葫芦追逐打闹，笑语欢声不断。

两人沿桥头下去，只见倒吃冷淘的赵野人，吞铁剑的张九哥，口吐五色水、旋烧泥丸子的小健儿，做糖人的邹遇，应有尽有……

要是换做平时，两人定会逛上一阵，可如今这形势之下，实在没有心情。

“婉书，走吧！”烟婵挽着她，情绪低落。

“嗯。”

突然一个身着锦衣的年轻男子撞了过来，两人下意识回头。只见他已成年，可眼神呆滞，手里还拿着糖人，行为举动都像一个傻子一般。

“仙女姐姐，你吃不吃啊？”说着，少年将手上的糖递给烟婵。

烟婵迅速躲开，拉着婉书从另一边走。可少年还不依不饶，依旧跟了过来。口中叫嚷着：“仙女姐姐，不要走啊！莫寒不会伤害你的！”

“你给我走开，不许靠近我！”烟婵被他吓到。

突然对面来了几个男子，“姚少爷！姚少爷，您就别胡闹了！”三人过来拉住少年，他才没有靠近烟婵。

“真是对不住啊，我家少爷有点傻，二位姑娘见谅！”其中一人解释道。

烟婵点点头，表示理解。

少年嘴里还嘟囔着，“糖人这么好吃，你们为什么都不吃？”几个家仆也无可奈何，“走吧，少爷，夫人还等着你呢！”

等他们走后，烟婵跟婉书才从桥上下来。“不知这又是哪家的孩子，真是可惜了！”

婉书似乎想起了什么，“这不会是姚家大少爷吧！刚刚听他说着什么莫寒，好像我记得他家大公子就叫姚莫寒，从小就是个傻子。”

烟婵有些吃惊，“姚家大少爷？真是跟他爹作风完全不一样啊……看来这老天真的是公平的。”

婉书不禁笑了出来，“婵儿，没想到你如此记仇，不过说来姚苌也的确很过分。”

“对了，我们还要找李总管呢！快些回去吧！”

婉书点点头。

等到了府上，凌夫人依旧身体憔悴。烟婵让人煮了栗米香菇汤送过去，但凌夫人似乎压根没有胃口。

“烟婵！我刚刚找过李总管了！”婉书急匆匆走过来。

烟婵放下手中的汤，有些期待，“他说什么？”

“那个说家里父母病重的小子走了之后，被姚家人给买走了，因为给的价钱高，又加之他父母急需用钱，便答应了。”

“果然我们没有猜错！这事一定跟姚苌有关！”烟婵一想到姚苌的那副衣冠禽兽的模样，心中的愤恨就毫无保留地涌现出来。

“可是那人去了姚府又能说明什么呢？关键是这些人那日祈福就被抓回来杀了，我们能问谁？”

烟婵神色复杂，“他既然去了姚府，肯定认识姚府的一些下人……我们要找人只能去姚家。”

婉书觉得这实在行不通，姚苌跟父亲结下仇，怎么还能让她们光明正大地上府中来。

“对了！姚苌的大儿子不是个傻子吗？我们可以利用他！不过前提是要能去姚府。我之前听义父说，姚家人不是常常兴师动众地请梨花子弟来唱戏曲吗？”

烟婵顿了一下，“我的身份特殊，也参加过宫里的活动，我想姚苌应该不认得我。要不我混入其中……”

还不等烟婵说完，婉书就阻止了她。“不行，太危险了！婵儿，我们再想想其他法子吧！总能想出来的，实在不行，就去求皇上！”

“就算皇上没那个意思，他也得找个理由给大家一个交代！婉书，凌夫人最近都快患上心疾了，我担心这时有人趁虚而入，如若我们再三拖延，义父处境更加危险！我去了之后肯定会小心翼翼的，你我二人书信来往，里应外合！”

“烟婵……”

“放心！我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受伤的！”烟婵这时也只能笑笑，让自己显得信心十足。

可她不害怕吗？姚苌要是发现她的目的，后果她根本不敢想！但凌允和夫人都对她有恩，如果这次能成功，何必去想自己的处境。她凌烟婵要知感恩，也担得起巾帼不让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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