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回了桥颂殿,耿伯出来迎她,要不是大门前挂着两个大红灯笼,耿伯差点认不出,她人虽然人打着伞,可是全身就没一块干的地方,袍子被提在腰上打了个结,裤腿挽到膝盖以上,只踩了个靴子,袜子都没有,年近八十的老汉看着高桥,不由得两眼泪汪汪。
“耿伯,热水准备好了吧,再去给我熬碗姜汤,对了,我饭也没吃。”高桥站在大门口,把袍子解开,低着头把上面的水拧下来,靴子脱下来放在院子里,又用雨水洗了手,才进了大殿。
院里伺候的人本来就不多,再加上高桥回来后就基本上没在桥颂殿住过,留下的人就更少,里里外外忙了一炷香的时间。
高桥在浴桶里快速洗了澡,还命人加了许多花瓣和香精油,感觉自己身上味道没那么大了才出来,选了一身胭脂色长裙,特意撑了一把大伞,提了灯笼,才去的巫医院。
雨珠乱跳,泥点迸溅。
高桥这次走的极其小心,身上几乎没沾到什么水,她一人撑着伞,走在雨夜里,深黑的长路寂静无人,高大的围墙结结实实的屹立在路的两边,高桥忽然觉得虚弱无力,沉重的呼吸在雨中格外清晰,高桥无助的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加快步子走到巫医院。
巫医院里灯火通明,遮雨棚架在院子里,草药堆满了桌子,几十个人跑进跑出的十分热闹,高桥走进去,也没人注意,反而是黄岑先看见的高桥。
一袭红衣,冷白如玉,倾城之姿,犹如月下仙,可偏偏又是孤冷清傲,遗世独立的高山雪莲,叫人遥不可攀。
黄岑看得痴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高桥走过去问道:“右使呢,我来接她。”
黄岑还是说不出话来,只是木讷的用手指了一下里屋,心道,果然美人就要配美人,这个再加上屋里那个,这世上决计没有哪个糙汉子能配得上。
“小枫。”高桥放下伞和灯笼,手指微屈扣了扣门。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谢枫和巫医两人同时抬起头朝高桥这边看过来,两人均是一愣。
“我来接你了。”高桥走过去问道:“你们忙完了吗?”
“本来已经忙完了。”巫医率先开口,她还是顶着那顶又黑又厚的斗笠,看不出任何表情,她转头对谢枫说:“就按商量的来,但我交代给你的事,一件也不许落下。”
说完,巫医就离开了,留着谢枫和高桥在屋子里。
“走吧,我们回去休息。”高桥想扶谢枫起来,却反被谢枫抱住。
“本来想骂你的,可你累了一天,又穿成这样来见我,我实在不忍心。”谢枫手掌轻抚着高桥的背,过了许久才放开,没等高桥反应,谢枫掀起高桥的裤管道:“腿上有伤,为什么不跟我说,你不说我就不担心了嘛。”
是的,子束那个大嘴巴送高桥去了桥颂殿,又返回来找过谢枫,把高桥现在的处境以及伤势都跟谢枫交代了。
“没想瞒着你,不是忙忘了嘛。”高桥深知现在去缝上子束的嘴已经晚了,当然还是先认错要紧。
“忙什么?忙着睡觉?忙着钻水坑还是忙着瞒我。”谢枫边给高桥上药,边说道:“你以为洗了澡,换了衣服,我就看不出了?居然还擦了香粉。”
高桥现在膝盖上火辣辣的疼,刚想用手去摸,反被谢枫的手打掉。
“我以为你不知道疼,明明腿上有旧伤,现在这天气还敢去泡冷水,我看你下半辈子想瘫。”谢枫说完,又取了药包来给高桥缠在膝盖上。
“这是什么?”高桥看着那个薄薄的像护膝一样的东西,凑近闻了闻说道:“好香啊。”
“药包,又可做护膝用,这里面的药还是巫医调的,她说了,只要你这次按时上药,就能好。”谢枫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又道:“还有,她叮嘱了,叫你不要再造作自己的身体,再有下次,她死活不管。”
“啊?”高桥左看右看都不相信,巫医会给自己缝护膝,疑惑道:“巫医还有这手艺?”
“这是我缝的。”谢枫没好气的背上谢枫其他的药,说道:“还不走,你晚上不去盯岗了吗?”
“啊?你准我去。”高桥从谢枫手上接过包袱,又撑开伞,诧异道:“我以为你不会让我去。”
谢枫踮起脚用食指敲了一下高桥的脑袋,气道:“我说不让你去,你还不是千方百计的去。我向巫医告了假,她答应抽调巫医院的人给我做帮手,从明天开始,给地牢那边熬制防疫的汤药,顺便监督你。”
高桥想不到谢枫也会跟自己一起去,一时间有些失神,谢枫都走出了一段距离,高桥才冒雨跟上,她看了一眼院里的人还在分装药材,她默默的给巫医鞠了一躬,看着前面的谢枫,快步上去,搂着谢枫亲了一口,惹得谢枫差点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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