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浑浑噩噩的十几年里,高桥活的似乎是十分刚正严肃的,无论对人还是对事总是没有仿徨失措的时候。
十三岁好像是什么都懂得年纪,可是高桥又有那么多不明白的事,仅在一年的时间里她被身后无数只手推上高位,凌冽的寒风不断的催促着她。
可高桥哪里是能被囚笼禁锢住的,十五岁,高桥带着人到处挑战中原各大门派,真正成了前辈口中的嚣张竖子、同辈中难以攀登。但只有很少的人才知道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不待在固原山庄里。
固原城还未从睡梦中醒来,一人一骑便飞奔出了城,马蹄轻踏、黑影入夜,马上就没了踪影。
这一人一骑不知跑了多久,才在路边的小客栈停下来 ,虽是荒郊野岭,可这条路上也就这一家客栈,生意倒也红火。
高桥停下马,把缰绳随手甩给已经迎上来的店小二,随即就朝着客栈走去,店小二把马交给同伴小步跑着跟上来忙问道:“小公子,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要一间房,再要些酒菜送到房间里来。”说话过程中,高桥依旧朝前走着,也不想多做解释,毕竟这也不是他一个人认错,故此高桥也没有半点要减慢速度的样子,走在前面完全不看别的地方。那店小二瞥见此人手里一把通体黑亮的长剑,只口里应着,要说这店在这里都开了几十年了,什么人没见过,只是这人奇怪,看着年纪也不大,那马都累个半死了,这小公子却还是精神焕发的,就连衣服上都没什么尘土。
一直进了房间,高桥也没再跟店小二搭一句话,那店小二也识趣儿,问了一两句,没得到答复便关门做事去了。
高桥检查了一下房间,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把剑放在床边,躺下休息,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和一个小锦盒来。
脑子里又开始海阔天空的乱想,自己一觉醒来感觉身边一切好像都变了,只经过了几个月,怎么感觉所有人都跟自己之前的印象不一样了,玉衡和宋婴也很奇怪,但奇怪在哪里具体又说不上来。
高桥坐起来打开锦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拇指蛋大的药丸,又想起巫医把它交给自己时让自己好自为之,那感觉就像是自己做了什么能让自己抱憾终身的事一样,再者,这药是干什么的她也没说。
再看这短刀,应该是传说中的弯月刀才是,可这不是早就不知去向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手里,这是谁给自己的,或者自己什么时候找到的,这一切的一切都像在自己脑子里凭空消失了一样。
还有太多太多,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不知去向的金丝软甲、衣柜里格格不入的玫红色绣裙、还有床头画满了自己的书册,前几天七巧阁又送来个青兰玉簪,说是高桥自己订的,可是这是订给谁的呢,苏幻素来喜菊,所以肯定不是给苏幻的。
算了,之后再说吧,反正已经行路十日,再有两日就可到达北境,到时候又会有别的事,就可以先不必理会这些了,高桥心里这么想着,把东西往床边一丢,眼睛一闭干脆睡觉去了。
这清净并没有持续多久,高桥刚眯了一会儿就被外面的吵闹声叫起来,看来事情不小,吵声杂乱无章,听不出个究竟,似乎连着还有打斗的声音。高桥本不是个爱看热闹的,只是这么吵着,高桥也无法安睡,无奈,只得出去看看。
高桥站在楼上一眼看下去,下面已经一团乱了,“哪里来的臭丫头敢在这里跋扈,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说话的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身后站着十四五个人,恰好背对高桥,对面的是个伶俐的小姑娘,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身橙色靓丽的半身裙明艳灵动,靴子上系着几个银色铃铛,一走路那铃铛就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就这么背着手来回踱步,只是她戴着个斗笠,被面纱遮住,叫人看不清样貌。
“你说她是你老婆是吧,怎么证明?”那姑娘发了话,手指身后,高桥顺着看过去才发现她后面还缩着个女人和一个老头子,那女人原本挽着的头发已经被扯得凌乱不堪,衣服皱皱巴巴的裹在身上,怀里抱着个已经摔成两半的琵琶,那个老头子两鬓斑白,同样是衣衫褴褛的模样,脸上也挂了彩。
“臭丫头,我看你是个女的,不跟你计较,识相的赶紧滚,否则我连你一起收拾。”
“我要是不呢。”只见那姑娘拾了把长条凳往身后两人前面一横,一只脚往上一踏,颇有大侠风范。
此言一出,对面那些人面面相觑,这臭丫头有些身手,再一看行头就不是平常人家的,再怎么说这里也是官道,他们也不想把这事闹大,可这么多人看着,此时走了,那人都丢到奶奶家去了,只得在这里僵着。
那姑娘 也不理对面那帮人,拍拍裙子上的土又开口道:“如今战火四起、民不聊生都是你们这帮狗杂碎害得,揣着流氓当豪气、拿着混球儿当魄力、当着老子装孙子的门面儿,简直恬不知耻,无耻至极,要不然匪里匪气的怎么不去死啊,哦,对了,不能拿你们跟土匪相比,你们简直比土匪还下流至极,如此这般简直就是过街的老鼠、茅房里的粪虫……。”
高桥在楼上听的起劲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小丫头,骂人居然能这么没有条理还理直气壮。
突然,不知何时已经有人绕到那姑娘身后,只听一声女人尖叫,楼下又打作一团,那姑娘手执一条细长的银鞭在空中飞舞着,虽说舞的不是很好看、力道不足,可贵在灵活,倒也不伤眼,高桥就这么看着,跟周围那些躲着旁观的人一起,客栈的伙计对这种事似乎已经是司空见惯了,该干嘛还是干嘛,店老板闷声在柜台算着损坏的桌子椅子、酒菜之类,等着这些人打完好收钱。
那姑娘本处在上风,奈何对面人多,那姑娘又顾着后面两个缩在一起的人,时间一长难免落了下风,高桥瞥见一人手握着刀朝那姑娘后腰而去,高桥从旁边经过的小二盘子里抽出一根筷子手指一转,筷子便朝楼下闪去,下一刻,那人手腕直接被筷子捅穿,手里的刀随即掉在地上。
在座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根小小的筷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加入战局,众人慌张起来,纷纷聚精会神的看着一楼里的战局。
那个姑娘显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细长的鞭子依旧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飞旋,一旦碰到人,那鞭子就能在人的身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印。
高桥忽然觉得这姑娘的鞭法似曾相识,没有力道、不够柔美,却灵巧嚣张,这……不会这么巧吧,再仔细一看那姑娘的身型便更加确定了,一时之间,高桥竟不知何去何从。要现在转身就走,这肃王疼爱的明河郡主怕是要吃亏,要是救了,这又得是个大麻烦,一时之间,高桥看着眼前这一切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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