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蒙着眼站在校场的擂台上,微微屏息感觉大概有百来人将自己围着持弓以待,只等瞭望台上的人一声令下。
高桥不敢分神,紧握手里的桃木剑,隔除周身一切杂音,仔细分辨每个人所在的位置,将内力缓缓注入手中的木剑。
顷刻间,无数弓箭密密麻麻朝自己而来,高桥不断用木剑格挡、躲闪,直至最后一支箭落下,可正当高桥取下眼前的黑布,一支羽箭自瞭望台而来,准确无误的插在自己胸前,高桥猛一个惊起,顿时感觉天昏地暗。
“桥儿,桥儿……,快叫大夫来,快。”随着玉衡的喊声,整个屋子不一会儿就被围满了,端水的端水、拿药的拿药、搭脉的搭脉以及旁边围观的一干人等好不热闹。
“我没事。”高桥把手臂挣脱出来,好歹没那么晕了,眼睛也清明了,扫了一眼屋内的人,蹙眉说道:“都出去吧,胸闷。”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待玉衡示意后才一一退了出去,只留玉衡留下照顾高桥。
玉衡看着高桥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为什么会中箭,怎么中得箭,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谢枫会在身边。“谢右使怎么样了?没事吧。”正当玉衡无所适从的时候,高桥倒先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玉衡不可思议的看着高桥,只觉得心里很堵,抚着隐隐作痛的双膝淡淡的说道:“父亲护着,没人敢审问,她没事。”此言一出,玉衡都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但高桥接下来的一句“那就好。”更是让玉衡的心低到冰点。
高桥庆幸的点点头,便掀了被子要下床去,却被玉衡拦住,“你要做什么去,身子虚弱成这样,你要拿什么东西跟我说,我给你取。”玉衡按住高桥怕她挣开伤口。
“我都躺了几日了不能再躺了,还有事要处理。”如此一说,高桥便挣脱了,急忙蹬了靴子,才发现这个地方有些陌生,“这是哪儿啊。”
“高桥,你站住。”高桥被玉衡一声吼得站在原地,诧异间被玉衡一把拽到床上,高桥也没有防备,被摔到床上扯痛了伤口,猛的咳了起来,衣服上隐有血迹渗出。
“桥儿,桥儿对不起,对不起。”玉衡见状连忙去扶,懊恼自责一下子都涌上来,他恨不得打自己一顿,明知道高桥受了伤,怎么能把这火泄到高桥身上。
“你发什么神经。”高桥只是轻轻推开过来扶自己的玉衡,要是平常,她非一脚踹过去,可现在气力不济,也做不了这些大动作。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干什么,我就是气急,你这么不顾惜自己的身体,还想着做什么事。”玉衡被推开,便没有再靠近了,他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去质问高桥,可他又不敢。
“你想什么呢,我只是想去收拾收拾,过几日就领兵去援助肃王,我现在有伤在身,要准备更多东西才行。”高桥仔细给玉衡解释,要不说的话,难免玉衡不会以为自己出门就要寻衅滋事去,哪知玉衡一听更坐不住了。
“你……你简直……。”这简直了半天,却没了下文,玉衡无奈只得说道:“苏幻姐说了,你必须得在庄里调养后才能去,子束昨日已经到了北境,你不必担心。”
“啊。”高桥长叹一声,跌坐下来道:“为什么呀,我自愈能力那么强,去了北境不是照样可以调息嘛。” 高桥自知苏幻的脾性,便已无能为力,可怜的子束啊,高桥暗自哀嚎。
“你就别怨了,这次要不是巫医和叶新河,你只怕凶多吉少,你是怎么中得箭,可有看清刺客,还有你是在何处遇刺的,旁边有没有别的人……。”玉衡一连数个问题抛过来,高桥支支吾吾的却答不上来,只得以困为由缩回被子里去。
高桥再怎么也不好意思告诉玉衡那晚的真实细节,那人也真是,什么时候放箭不好,非得在她们两人唇齿留香,温香软玉之时,真是好不缺德,也不知道谢枫是不是被吓到了,等会儿抽个空一定得溜出去看看。
“你先别躺下,起来换药,伤口都裂开了。”玉衡轻拍了高桥的背,没再敢拽她。
“哎呀,药搁哪儿,我自己弄,你出去吧。”高桥摆摆手,没好气的说道,自始至终连玉衡都没看一眼,自然也就不知道玉衡是顶着一张怎样难看的脸色出去的。
高桥等玉衡出了房间,她才重新坐起来,大致看了窗外,她现在应该是在玉衡的住处,看天色,已经是傍晚,天暗了许多,又有似盐一般的雪稀稀落落的撒下来,高桥换了药,开始盘腿打坐。
巫医的医术高桥是信得过的,自己断胳膊断腿没少劳烦她,只是叶新河能来给自己治伤也是奇天大闻,自从他拜了付清池为师,高桥就再也没见过他的面了,看来付清池倒是待谢枫不错。如此一想,高桥倒没有那么担心谢枫的处境了,现在的局面算是最好的,好歹先有人护着谢枫,等自己从北境回来,谋定而后动,只是要怎么跟玉衡说呢,多少有点不仗义了。
“小桥儿,你怎么样了。”这一听就是顾昀,只是声音自头顶而来,难免有些奇怪,随着几个瓦片被掀开,顾昀稳稳的落到高桥面前。
“我的小桥儿呦,你这是咋了呀,可担心死我了,你不知道外面那帮小兔崽子怎么对我的……。”顾昀扑腾一下倒在床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控诉着,宽大的袖子捂在脸上,看样子真是受了不少委屈。
“行了行了……停。”,高桥及时让顾昀打住,也正巧这时有人朝这边跑过来,应该是刚才顾昀拨瓦片的声响惊动了守在殿外的人,幸好他们只是守在大殿外,离寝殿还有一段距离。
“大人,属下听到动静,您没什么事吧。”屋外的声音冰冷的传进屋外,高桥冷笑道:“你希望有什么事。”比屋外那人更加冰冷无情,像是质问,却是不可质疑的回答,外面那人并没有因此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道:“属下不敢。”便退下去了。
顾昀微微一愣,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知道高桥对一般人有些冷淡,可也没必要那么争锋相对吧,“屋外那人跟你有仇?”顾昀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实在是很没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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