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近年关,整个固原城似乎都洋溢着欢喜,大红的灯笼被高高的挂在城中各个地方,映在地上、屋顶上都是红红的一大片,照的人心里暖洋洋的,与之相比的固原山庄则更为壮观些,里里外外张灯结彩的,像是要把好几年的喜气都聚在一起似的。
看的人不明所以,知道的人却无可奈何,各种谣言从庄里传出来,最可信的还是:庄内空了十几年右使的位置一朝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片子给占了,据说还特地放在年关行礼,更可气的是高桥大人因此出走,各种猜测也就被当做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哎,你说都快过年了,高桥大人会不会就回来了啊。”
两个小丫鬟围在火炉旁边烤手,风从门里吹进来把火吹的更旺了些。
“嘘。”
其中一个赶紧让她禁了言,手指朝寝殿的方向指了指道:“你不要命了,敢说这话。”
“没事,我刚看了,已经睡下了,睡得跟死的一样。”说着,又往火盆里加了块炭。
“那就好,不过她也太能睡了吧,自打我进了枫吟殿就没见她睡醒过,醒了也只是坐在窗口发呆,就这样的人也配做我们庄里的右使。”
“谁说不是呢,唉,也不知道我们家可怜的高桥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呦呦呦,高桥大人什么时候就成你的了?”说着,两个人嬉闹起来,笑声荡在挂满红帐和灯笼的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谢枫僵硬的躺在床上,手紧紧的贴在床榻上,听着这笑声无动于衷,两只眼睛在黑暗里定定的睁着,眼泪不断从眼角溢出来又融到发丝里,看起来如同死人一般没有生气。
大片大片的雪如同鹅毛般飘在聚风寨各个角落,高桥呆立在窗前,手里还攥着新送来的信,丝毫不理会其他屋子里的呼闹声,甚至房门开了,她也不知道。
子束在门口掸了掸衣服上的雪,才提着酒进门,灯很暗,高桥就这么立着一动不动吓了子束一跳。
“喂,回魂儿了啊。”子束放下酒走到高桥旁边,照例把手放在她眼前晃了晃,高桥也没理他。
子束干脆也不理了,反正他已经习惯了,这人自从来了就又呆又傻,常常在窗前一站就是一天,雷打不动站岗似的。
“唉,没人性啊,老子的儿子还没看上两眼,抱都没来得及抱一下就来照顾你这个木头,完了还不带理的,图什么呀这是。”子束拿起桌子上的酒一口猛灌。
想着自己那天还在练兵,高桥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叫他回去看儿子,自己连夜赶回去正巧赶上孩子出生,这还抱都没抱就被苏幻赶了出来,这叫什么事。
“回去吧。”高桥身子动了动,走到子束对面坐下来,拿起另一瓶酒。
“回?你可拉倒吧,我可是硬生生被你的好姐姐赶出来的,回得去嘛我。”
“我是说,一起回去,处理后续事宜。”高桥难得的认真看着子束,一字一句的说到。
子束见她如此,也认真起来急急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子束也知道高桥是不喜欢在庄里待的,一有机会就往出跑,现在这么想回去,肯定是出了大事,可自己似乎并没有收到什么急报啊。
高桥递了信给子束,只见信纸上只两个大字:三日。这字显然是自己亲媳妇儿写的,但是却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说什么是喜欢呢?”
“咳……咳咳……,啥?”子束刚焖了一口酒思考到底出了什么事,被高桥这冷不丁一问,差点给呛死。
“你说啥,你这是咋了?”子束吓得急忙去摸高桥的头,看她是不是脑子突然出问题了,可还没摸到,星昀剑便已经稳稳的架在他脖子上了。
“你干嘛呀这是,我就看看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子束边说边默默的退回原位。
眼看高桥还是一眼盯着自己,手里的剑也没有放下,突然有些发怵,虽说两人算得上是好兄弟,可这家伙要是真的动起手,也不一定会让着自己,更何况这几天高桥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差。
“哎呦喂,你这是想干嘛呀,你还真准备让你幻姐姐守寡,让你小外甥没了亲爹啊,快快快,把这玩意儿收回去,快。”子束放软了语气,眼看着高桥收了武器才算安心。
“行,那我就跟你说说,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千年老冰棍怎么开窍了?哎,别别别,我好好说还不行。”
眼看着剑又要架到脖子上来,子束立马住了嘴,也不敢再那拿高桥开玩笑了,开始认认真真讲起来。
“要说这喜欢吧,你还真是问对人了,虽然我已是当爹的人,可这东西我是有发言权的。”
子束喝了口酒开始说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恬不知耻的追到了苏幻,边说边喝,动情之处手舞足蹈,只听“嘭”的一声,高桥把手里的剑往桌子上一摔,子束被吓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问的是喜欢是什么样子的?”高桥显然已经听得不耐烦了,子束是怎么把她的苏幻姐姐骗到手的,高桥怎么会不知道,要多傻有多傻,要多不要脸有多不要脸。
高桥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自己和谢枫的关系,苏幻说得对,自己的确已经做了许多自己不该做的事了,本来庄主对自己就有所忌惮,自己躲着还好,可一旦让他感觉到威胁,不止高桥,更重要的是连玉衡的处境也会艰难,这是她不能做的。
可是遇上谢枫之后好像就是不一样了,什么也不顾的从聚风寨赶回山庄,什么都不想的跑到地牢去和姜梦动手,又在固原殿和庄主对峙,甚至把父亲的临终嘱托都抛诸脑后,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这个人了,是不是这辈子非她不可了,高桥也急于想确定,高桥不是一个拖沓的人,从来不是,所以要是喜欢了,就一定要确定才行。
“喜欢?对,我跟你说,喜欢就是一定要对她好好的,不让别人欺负她,就是自己也不行。”又是“嘭”的一声,子束说完最后一句话也睡死过去。
高桥走过去蹲在子束身边看着这满脸通红的大汉大字一撇睡得安安稳稳,也是无语,起身在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扔在子束脸上连夜离开了聚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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