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往后的几个月,她再也没有见过易安喜。
或许是因为他的军务繁忙,或许是因为她的明躲暗藏,亦或许是因为他…已经忘了自己。
她曾时不时在训练的时候听到关于他和旁人的事情,可这几日这些闲言细语倒是越来越多。
今日初晨,杨沸来找过她了。
许是因为这几个月的同院相处罢?
她和杨沸的感情似乎大胜从前了,两人闲着的时候也常坐在一起闲聊品茶。
温笙美“你来了?”
她一手沏茶,笑着问道。
杨沸:“嗯。”
杨沸应了一声,转身关上房门,随手拍了拍身上的雪,便走进来坐在她对面。
她将沏好的茶倒给他,说:
温笙美“看你心情不好,怎么了”
他接过茶水,没好气的抱怨道:
杨沸:“你这几日不在总部里晃悠,自然是不知道的。””
杨沸:“不过告诉你也无妨。”
杨沸:“你知不知道陈奚月?”
温笙美“不知道。”
他耐下性子解释道:
杨沸:“这陈奚月也是个女处长,来这军阀比你早了三四年。”
杨沸:“曾仗着自己家在北平势大业大当上了处长,可是却一无是处。”
杨沸:“整日拿着个烙铁到处罚人。若是再遇到个样貌出众点的女卒,定是要往那女卒脸上烙个印子才行。”
杨沸:“可怜了那些女子,年纪轻轻就毁了容……”
温笙美听了,倒觉得好笑,问:
温笙美“那与你又有何干?难不成烙了你的心上人?”
只见杨沸那黝黑的脸上一红,望着她道:
杨沸:“我哪有什么心上人。”
杨沸:“不过,那陈奚月现在倒好了,整日缠着易安喜。上至衣食、下至出行,她算是无微不至。”
温笙美闻言,拿着茶杯的手一抖,险些撒了出来。
原来这几个月里,都是陈奚月在陪着他啊。
也难怪他顾不上自己,身旁有美人相伴,哪还会念及旁人?她想到这里,莫名的心痛。
她又敷衍的与杨沸聊了几句,便寻了个理由将他打发了。
杨沸走后,她走到窗边,透过油桐窗纸朝外看去,这西院虽然偏僻了些,可却也宽阔。
春有墙外桃花、夏有缸中荷花、秋有院中海棠、冬有…雪打腊梅。
上一次见他的时候还是晚秋,她依稀记得那时院中繁华的海棠。只可惜不足几月便繁华落尽,秋去冬来,如今这院中便只有、也只剩腊梅了。
她想着,痛心一笑。走出房去折了几束腊梅插在瓶中。似乎觉得少了点什么,她又往瓶身上提写了句:梅花香自苦寒来。
夜晚——
她辗转反侧,终是难眠。
她坐了起来,望了望窗外漂泊的大雪轻叹一声。待走到桌案边,她拿起一本古籍,微微皱眉,觉得这书终是无法让自己静下来。
她拿出纸笔,思量了良久,千言万语终是化作了一句:
温笙美“不愿勾起相思,亦不敢出门望月。”
泪,滴在那张泛黄的纸上,滴在那“相思”两字之间,亦是无法抹去。
一阵寒风吹进,她这才发觉,军阀里给的例煤快要用完了。
此时此刻的他又在做什么?
他一定不会因为煤炭短缺而坐在案桌旁发寒,说不定此时的他正和陈奚月在一起。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
她捂着心口,努力的憋着泪水,只为不让自己哭的那么狼狈。
都道冬夜漫漫,窗外落雪纷纷扬扬。
屋里点着油灯,他正在案前翻看那些生涩难懂的古籍,明明晃晃的烛光间仍能看见他蹙眉的模样。
待他翻阅完一本厚重的古书时,侧脸望着敞开的轩窗,只见一轮明月高悬,周遭是一片皑皑白雪。
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于是他将书本收拾在一侧,正待宽衣入寝。
转眼四个月过去了,他已经四个月没有见过她了。
她…一定恨透了自己吧?他揉着眉间。
他侧脸去看那一轮明月,温和的月光映在他微微闪烁的眸里。忽然间,他似想到了什么,提笔赋道:
易安喜:“奈何月进窗来,竟害人相思一夜。”
一会儿,头有些发昏,他用手肘撑在案上,缓缓阖上眼。
——◎第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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