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世同失踪的第四天,皇后传了六尚的女官在坤宁宫议事,说要安置一批乾清宫的宫女。
早起,方直替我梳了个牡丹头,不同于时下的大髻牡丹,贴着头皮盘出来的,蜿蜒别致,优雅还显得干练。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可是名字“能止小儿夜哭”的西厂阎王,我也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手艺?!
镜子里,方直与我戴上他最喜欢的点翠蝴蝶钗,手背贴着发鬓轻轻地刮着我的脸颊,像在欣赏他自己的作品……
见我盯着他看,他露出一边酒窝笑了一下,对我说:
“再这么看着我,我就把你办了,彻彻底底那种!”
说着还瞟了一眼放“闺房秘宝”的那个地方。
我知道那不是好话,本能地缩了脖子,收回目光规规矩矩地凝视妆奁。
方直却笑了,笑得像个吃了糖的孩子……
昨夜下过雨,早起空气清新,正是蔷薇卧枝,玫瑰含泪的好时节。乾清宫里放出来的“仙女”们,一个个如车马碾过的树苗,破落狼藉,却也充满了新生。
我拿着名册去看人,刘司言和胡尚仪一群上了年纪的女官们望着心疼,“这人都瘦弱成这样了,放尚食局养一阵再说吧!”
我点了点头,一眼望去,一群惊惶的小丫头抱作一团,却有个一脸“不削”的家伙叉着脚半坐一边,很是显眼!
“你叫什么名字?”
她瞟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了三个字:“杨金英!”
岳司纪连忙上前呵斥:“大胆,这是六尚首位尚宫娘娘,回话也不知道恭敬些!”
小丫头们都跪下了……
杨金英瞟了她们一眼,冷笑起来:“你问什么我答什么,如何才叫恭敬些?天生膝盖直,跪不动了!”
我拉住岳司纪,告诉所有人,我就喜欢膝盖直的,就你了,来我尚宫局!
所有人目瞪口呆,后来她们私下里讨论,只说左脚进殿能去守陵,膝盖直自然也能进尚宫局,对的,就是这么个道理。
杨金英放在我尚宫局调教,张金莲送去给她表姐杜康妃,其余人交给李时珍调理,一天一副红枣黄芪红糖水,没多久便都有了血色……
调理这群“药引子”还把李时珍整抑郁了!
还没进太医馆大门就听见他骂街:
“巧立名色!邪术愚人!一等下流!”
骂的应该是那些方士养小丫头取红铅……
他爹李院判吓得跑过来捂他嘴,语重心长斥责他:“你不想干了?这话你也敢说?”
他扯着嗓子就喊:“不干就不干,我家世代医业,去哪里干不了?要不是太医馆里医案医书多一些,本山人早就云游四方悬壶济世去了!”
我赶忙进去拉住他,当着众医官的面撑他:
“小李医官良方频出,离了太医馆是太医馆的损失,可不要再说这话。前几天皇后还跟我说你做的嫩肤药泥甚是有效……”
边说边把他拽出太医馆,拖他下水的是我,我决定,他的抑郁由我来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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