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听见贾诩的声音,转过身:“文和,你不是一直待在府中遗养天年吗?怎么兵临城下,你又出来呢?”
贾诩知道荀彧是真的急了,这不谦谦君子,连自己这个无关之人都要攻击一下。
“文若,听说你府里有郭嘉送来的上好茶汤,沏一壶茶来,这亭子建在水上,景色优美,我们边喝茶边随便聊点天。”
荀彧让候在远处的仆人去准备茶汤,自己邀请贾诩坐在亭子里。
“文和在这个时候,还来向我讨茶喝,这城下的西凉军,叫嚣着攻城,文和要不要去四方城头上看看那阵势。”
“文若,你和我什么样的阵势没有见过。区区西凉军,不过是仗着人多,围了西凉城而已。马超只是一个将才,并不是帅才,迟早会被其他诸侯攻灭,西凉以后再不会有人来捣乱了。”
“文和,我怎么听见你的话里充满伤感。当时董卓进洛阳,带走西凉精锐,此次马超再带走一些,西凉确实再无捣乱的根基了。”
“老爷,茶来了。”
“放这儿吧,你下去,远远的候着,别让人闯进来了。”
“是,老爷。”
“文若今年多大?我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了。城外的西凉军根本不足惧,没有帅才统军,没有智谋之士相助,可战之将只有马超庞德两人,西凉到许都路途遥远,长途跋涉,粮草不济,很快马超就会退兵。西凉还有个韩遂,绝对不服气马超一个小辈同他平分西凉。文若心知肚明,文若发愁愁的不是城外,愁的是丞相和城内。”
荀彧的眼神飘忽不定,一刹那又恢复到从前般坚定。
“茶刚好放温,文和,请用。”
贾诩不再言,喝完茶,放下茶杯,坐在亭子里,吹风。
马超决定不能再等了,粮草已经不济,再等下去就回不了西凉了。明天就攻城。
曹操已经好几天没有收到荀彧的加急文书,知道马超已经围了许都城。曹操想让虎豹骑先行回许都,被戏志才拦阻。
“丞相,不用急着回军许都,我们就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回去就好。西凉军几乎全部是骑兵,不善于攻城,西凉路途遥远,粮草根本就跟不上,过些时日粮草消耗光就自己退回西凉了。许都有文若和夏侯惇将军在,马超攻城也攻打不下来。文若前几天每天三次的加急文书,担心的是城内的暗流涌动,并非指城外的西凉军。不如丞相给他们个机会,一次把那些不安分的人揪出来。”
“丞相,确实该把那些人找出来,以除后患。”
“志才,程昱,你二人说的是。传我军令,大军以正常的速度回转许都。”
太阳升起来,照在大地上,温暖和煦。“嗡……”大大的号角声传到许都城里,荀彧知道马超今日要攻城了。
许都城外,西凉兵都从马匹上下来,抬着这几天赶制出来的云梯,冲向许都城。
城上夏侯惇大声道:“放箭。”城下的人麻木的顶着箭雨向城墙边冲,倒下一波,又会有另一波人补上去。城上的人抬着酸麻的胳膊一刻都不敢停下的射箭。密密麻麻的箭雨下,有人倒下,有人冲过来,有人失去生命,马儿的悲鸣声响彻许都城城外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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