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走吧

王陆点了四个灯烛，端到房间里，看见落雨坐在桌子旁边。把灯烛放在桌子的四周。漆黑的房间刹时间变得明亮。王陆站在落雨旁边。落雨睁开眼睛，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灯烛，有些暗，皱了皱眉头。落雨：“王陆，再去拿两个灯烛来点上。”

王陆出屋子，拿来两个灯烛点上，挂在桌子上方。落雨才觉得满意。落雨把厚厚的的一踏纸放在桌子上，抚平整。招手让王陆过来：“王陆，你也自己搬个椅子坐在这。”

王陆搬了张椅子坐在旁边。看见落雨勾勒出许多线条。落雨：“王陆，我是在画地图。地图就是把山川地形按照一定的比例画在纸上。平时外出游玩的时候有一张随身携带的地图指路，很方便。地图在两军打仗时，也有很大的作用。你看，我画下来的是九真郡的郡城。你记住我画地图的方法，有不明白的问我，你自己也可以画地图。”

王陆仔细留意落雨画图的方法，这正是王陆喜欢的东西。王陆满眼感激的看着俯身在桌子上认真勾画的落雨。落雨又把画地图的笔如何制作说给王陆。王陆学到后，从心底佩服感激落雨，决定尊落雨为师。

王陆学会画地图的方法后，向落雨辞行。早晨的阳光照在屋檐上，露珠在院子里草叶上滚动，叫不出名字的鸟儿在树枝上飞来飞去。王陆站在落雨的房门外，躬身行礼：“先生，王陆别过先生。望先生珍重。”

落雨的声音从屋里传出，带着没睡醒的慵懒：“走吧，走吧。出去的时候把院子的门关好。”

王陆走出院子，光上院子的门，站在门外有些失落。先生真的跟别人不同，连我去哪里都不询问。王陆大踏步离去，作为先生的弟子，以后一定会给先生带来惊奇。

落雨起床的时候，中午了，做好饭，吃到嘴里，忽然想起，早晨王陆已经离开了。人生聚聚散散，散散聚聚，一直都在重复这件事。

落雨躺在床上，再次听见刘备的声音：“先生，备携二弟关羽，三弟张飞来拜访先生。还请先生出来见见备。”这次，马谡没有跟着来。

规格挺高的，关二爷，张三爷都被刘大爷从交州和扬州请来了。落雨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头冠，走出门。缓缓向一直躬着身子的刘备行个礼。

落雨：“刺史大人，不必如此。梓树不过是一乡民，何劳刺史大人带着关张二位将军亲自来拜请。”

落雨坐到老树下，桌子旁边。招呼刘备三人：“刺史大人，关将军，张将军也请坐。有昨日的晚茶，梓树给三位倒上。”

刘备走到桌子旁边坐下。关羽眯着眼睛站在刘备身后，打量着落雨。张飞抱着手臂，双眼睁得特别大，脸带怒气的看着落雨。落雨不以为意，自顾自的倒着茶。放一杯在刘备面前，在桌子空出来的两边，各放一杯。落雨端一杯，亲抿薄唇，喝一口手里的凉茶。凉凉的，侵人心脾。

刘备端起面前的茶杯，喝到嘴里后，刘备一怔。这茶不同于其他喝过的茶汤。放下杯子，刘备：“梓树，真是好茶。”

落雨笑笑，摇摇手里的竹制扇子。并不言语。张飞觉得落梓树无礼。张飞：“你这文士，得我大哥赞誉，如何不站起躬身言谢？”

落雨：“张将军，我这晚茶能得刺史大人赞誉，实至名归。”

张飞想再言，被刘备喝止。刘备：“三弟，喝完茶后再说话。二弟也坐着喝茶。”

张飞撅撅嘴：“大哥，偏心。让二哥坐着，让我站着。”

刘备：“三弟，你一向好动，让你坐着品茶，你不急得抓耳挠腮。二弟喜欢读春秋，自然能静下心来。”

张飞端着茶杯，大口喝一口茶。张飞嘟囔着：“大哥，我的仕女图也画得天下少有。大哥怎么知道我不能安静下来。”

刘备指着张飞：“你这家伙。就喜欢顶嘴。那有人自己说自己画的画天下少有。”

落雨：“张将军画的仕女图可否给我一份？”

张飞瞪向落雨，落雨看着张飞，说：“张将军，我是诚心想要一张仕女图。”

张飞笑了。笑的很猥琐。张飞说：“小子，你这是到了娶妻的年纪，想成家了。别急，等你投效我大哥帐下，还不知有多少大家闺秀要嫁给你。小子，你看，我老张一武夫，面黑，二哥一张红脸，都有大家闺秀哄抢，你白白净净，又是文士，不愁娶不到心仪的女子。”张飞说着话，已经一只手攀上落雨的肩膀，挤眉弄眼的。

关羽哼了一句，张飞把凳子拉到落雨身边，坐下。张飞说：“二哥，你还不好意思了。回去就让大哥先给二哥安排婚事。”

关羽再哼一声。刘备点头：“二弟，三弟，你们有了心仪的女子，给大哥说，大哥去给你们二人提亲。”

张飞说：“大哥别急，我就不劳烦大哥费心了。现在先给这小子安排一门亲事才是正经。”张飞拍着落雨的肩膀说。落雨被拍得很疼，立马脱离张飞的手掌，跑到桌子的另一边坐着。伸手把自己的杯子拿到自己的面前放着。

张飞说：“落小子，你跑什么。有多少人想和三爷我亲近，三爷我都不搭理他的。只有你和郭嘉两个文士，三爷我才愿意拍你们肩膀。文优一天黑着一张脸，十天半月不吭叽一声，俺老张能离他有多远就离他多远。从来不离他三步近。”

关羽白了一眼张飞。关羽说：“三弟，当然不敢离文优三步近了。入交州后，你高兴过头，跑去拍了文优肩膀，文优等议事散了后，出了交州刺史府，就提着剑撵了你一条街。”

张飞面部微红，用手抓着头发。张飞说：“二哥，俺是不想跟一介文士计较。”

刘备笑着用手指着张飞。刘备说：“三弟，你可别小瞧文士。文优可是吓死了一方诸侯袁术。”

张飞说：“大哥，我可不敢小瞧文士。我见了文士那是能绕道多远就绕道多远。一帮子心眼坏的。一肚子坏水。”

落雨喝着茶，听着张飞说话。感到甚是开心。刘备见落雨嘴角带笑，一脸悠闲。刘备说：“梓树，可否随刘备去刺史府小住。”

落雨说：“玄德公，你志向是什么？”

刘备突然想起李儒的话。曾经有一次李儒跟刘备说起，以后主公招揽人才时，不用把匡扶汉室挂在嘴边。像郭嘉这样的人才，会心存芥蒂，蹲着左观望，右观望，就是不出来投效。主公只要说清君侧就好。

刘备说：“梓树，备没有别的志向，备只希望有生之年，能清君侧，让大汉皇室的权力回到大汉天子手里就好。在大汉天子的带领下，让大汉的子民安居乐业。不再东奔西走。”

落雨听后，看了刘备三分钟，端起茶水喝一口，清凉甘甜。挺好喝。

落雨站起来，向刘备行一礼。落雨说：“主公，走吧。我随你走。”

刘备欣喜的拉着落雨的手，落雨过了一小会儿，赶紧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两个男子拉着手，落雨实在不习惯。

在院子里坐了会儿，落雨就随着刘备三兄弟走了。一点行礼也没带。院子的门也未关。老树的枝丫从院子里伸出来，枝丫上的鸟儿正展翅向远处飞。

到得郡守府。马谡就恭贺刘备得新才。刘备握剑而笑。落雨站在一边笑。落雨说：“幼常，我是向三将军索要仕女图，才入主公帐下的。幼常要不要问三将军要一张。”

郡守府的大小府吏在马谡的带领下，都纷纷向张飞索要仕女图。张飞吓得直接从郡守府大堂跑走了。

落雨笑得很开心。马谡看着落雨，摇摇头。这位恐怕和郭嘉一样，都是能让张飞落跑的人。听闻郭嘉风流洒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郭嘉。因为刺史府的人都在说，无时无刻都黑着脸的李文优，对郭嘉有一二分和颜悦色。

马谡是被郭嘉从扬州强请到交州刺史府的，当时很气愤。见了刘备后，就没有怒火了。但是，再交州刺史府待的时日，几次去拜访李文优，都被挡在门外。

第二天，在马谡带着郡守府众人相送十里后，落雨随着刘备一行人离开九真郡。

离开九真郡，以后再也不会回来。马谡以后也会离开，小小一个九真郡放着马谡在这里当郡守，实在是浪费人才。

马谡拿着书本坐在窗边读书，脑子里想到落雨临去时，跟自己说的话。

落雨说：“幼常，要多听别人的意见，多方位思考。很多事，不能你的认知是什么，你就照着你的认知做。很多很多事，集合多人的建议，提取建议中所有要发生的可能，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才能做得更好。世事没有最好，我们每个人只能做得更全面一点，才不会失败。你，郭嘉，李儒，是不能失败的。我从今天开始也一样。我们四人失败一次，会让主公元气大伤，会损失无数兵马。我不想一辈子到死还看不到主公兵进许都。”

马谡抛开脑子里想的，觉得自己的肩头好重。怪不得家中大哥马良，为官总是兢兢业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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