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夜不归恍,但是敛衾音。
姑苏的夜晚却是耐人,不禁使人联想浮翩,空明寂冷仿佛噤若寒蝉的仙境,垢木疏梁依旧菱乏的落下雨滴。
浅浅的乔木隐有簌簌声。
虽是言犹夜晚,但天边仍有几丝清明。
不知天色犹明隐含霞光,江晚吟几次借居在姑苏蓝氏解忧河旁,想给金凌求个平安,却总不见那小子的踪影。
只是近几何时,蓝曦臣都没有如此缠着他,这让他颇为丢脸,他不知是看走了眼,跟蓝涣对视了半天,连蓝先生都看出了端倪。
这事断不能瞒着。
江澄将阁房的窗支微微外置,任雨倾落在床榻前,扶着窗沿望向西方,轻敛困意并不作声,眼眸多掺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可如此盛景徐岸,江澄却不觉狭隘几分,今早清谈会剑拔弩张之故,姚必安必不甘休,近日多事,他竟忘了金凌继任家主一事琐碎,多有担忧。
谅是金凌苦心作舟,云梦江氏隐有推波助澜之势,仙门百家仍是孤朽顽抗,兰陵金氏曾也富埒王侯,但今竟有衰败之象。
江澄微微捻着乌木,因腐朽而凋落的松土,沾着清晨清凉的露珠,细腻却又包含着过往陈旧的污垢,只是泛有心绪。
他竟不知金凌也颓废至此,何时染上的贪酒的毛病,在这雕梁画栋的姑苏庭院,只觉枯燥无味得很。
江晚吟这辈子实没心思对月抒满怀,别提去璞园欣赏蓝家小辈练琴,独遗百家的“仙家典范”可真是过犹不及,金凌听了都移不动步子一样。
窸窸窣窣的移步声,常年的敏感使江澄不自觉握紧紫电,微微闪着紫光簌簌作响,此剑三毒,最为防身,江澄却不想再用,也不想再启。
不觉夜色已晚,蓝家深处幽暗无人,江澄最喜宿在闲适静谧之地,除金凌之外再无一人知晓,江澄实是想不出这人寻他又是何意。
蓝家昨日闭会,言简意赅的告知各宗门之主,要结束这次“风平浪静”的清谈大会,不知仙门百家私底下暗自拉帮结派,又有何风起云涌不妙之举。
江澄不得不警惕些许,毕竟最近姑苏的天子笑喝的他烦乱,梦中偶尔忆起过去之人,只得苦涩一笑平淡置之。
“江宗主。”蓝曦臣复而站到江澄跟前,笑眯眯地盯着他,笑魇如花,而又诡异几分,令江晚吟吓了个惊颤。
“啊……蓝宗主,您这是……傍晚已到蓝家就寝时,这要是误了蓝家的时辰……可怎么办?”
江澄轻声冷哼,不禁心下疑惑,两天了,整整两天了,太奇怪了,蓝曦臣大晚上戌时不准备就寝,跑到这江岸边……寻……他?
“涣自不找江宗主聊些闲事,只是近来江州驱邪一事,颇为费神,蓝氏小辈所去后皆言,此物极为难解,且吸食了些许蓝氏小辈的精气,如今还卧病在床……”
蓝涣顿时眉头紧蹙,神色有些不自然,微微瞧了眼正想听下情的江晚吟,缓缓叹息道:“只是涣不知江宗主是否……”
“曾否去过江州遍访,如今江州境遇,倒应一句话,是穷山恶水之地,百姓大多流离在外。”
“百姓不敢回乡劳作,近日江州的一些名门世家寄了些求灵信来,才令得蓝家上下颇为烦恼。”
江澄似乎很有兴趣,轻轻的挑眉道:“江某还未前往江州探寻,前几日正巧患了风寒,耽误几天时日,又恰巧蓝家开清谈会,便不请自来到了蓝家。”
江晚吟近日还聆听,蓝曦臣在清谈盛会间的言语举措尽得百家齐心,竟不常是前日颓废神色,蓝先生似乎颇为欣慰。
只是云梦江氏孱居江河湖泊彼岸,山清水秀占尽繁华,既无攀附新盛之心,也在姑苏蓝氏清谈会间厥词不言,仙门百家众目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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