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官家,岐王殿下自归京后便无调兵之权,只是前两次逾矩才有了先例。”
枢密院使卫銘圆滑善言,避重就轻的细数岐王恣意之举,赵明义斟酌不察竟将笔杆拦腰截断,明眼人皆能看出官家痛心不忍,谁能料到凤池明堂唯有赵柷本人油盐不进。
“卫卿……可知隐居西北的蓝荃将军为何频频递信?”
“自然是西夏告急,蓝……”
赵明义自不嘲讽卫銘鄙薄流俗,宛若潜龙虎眈般令人警觉,逆潮而奔却犹如腐泥亘浊难以消凐。
“苏和酒之毒,原起于房州骑兵,岐王为兵士焦灼也是人之常情,但蓝荃书信均未呈送御前,这才是——他的过错。”
“……官家?”
寇宁的口风果然严谨,昨日赵柷还苦思冥想如何出狱,今晨孃孃十万火急的释放他入宫,赵柷有些受宠若惊的落冠请赵明义宽宥,赵明义却只是心不在焉的盯着奏折,只肯将他晾在一边磨砺性子。
“臣昨日冒犯天颜,还请官家降罪。”赵柷不敌身后刑伤复而裂开的生痛,尚未康复的后臀难以长久静站,赵柷不得不用内力支撑自己时刻清醒,鬓发濡湿更显少年病弱的神态。
赵明义愁眉不展的神色,方有几分锥心之疼,但身为君父的尊严,让赵明义很难与一副生人勿扰的赵柷亲近。
“赵柷,你过来。”
赵柷强忍不适冷汗淋漓,极为恭谨的上前参拜,赵明义此时却有些怄气的呼唤赵柷上前,赵柷闻声恍惚只得应诺。
岂知赵明义并不打算为难伤情未愈的赵柷,只是将一墨痕轻皱的奏表横呈人前,令赵柷尚未回神的内心慎防有余。
“这是谏院的弹劾,一桩桩一件件,他们竟比朕——还要明白自己的儿子,何足讽刺?”
赵明义言辞自诩无意,却轻飘飘的对谏官的乱弹下了判决书,赵柷却犹感无奈的作出让步之举。
“谏院弹劾百官,并无失职,官家……到底要如何处置臣?”
赵柷在赵明义面前俨然是一副勇往直前的模样,他知晓官家此举是为了轻饶犯官,但为官做宰若不能自纠自查,便是官家再有怜恤他都难以心安。
“你想让朕怎么处置你好?元瞻。”
赵明义徒余疲惫的望着次子,内心是百转千回的惆怅失落,若赵柷此生不涉军政挂闲度日,就是赵明义百年之后,也会交代子孙保岐王后裔安康顺遂,但……他日赵柷兵强马壮,又有先太子遗臣煽动是非,便是大宋改朝换宗之日。
他这个素有改革之志的次子……到底是否一心为民?赵明义不敢轻易去想,更不愿此时与赵柷断绝本就淡薄的父子之情,发妻爱子怎能如往昔弃之如敝。
“……”
赵柷心间淡然的抬眸明视,对赵明义赏赐的功名利禄藐视极深,很显方刚的忠心不二曰:
“请官家自决,您何尝有此犹豫之息?”
岐王被官家软禁西宫一事,不仅震惊了满朝的钦官大臣,还惊动了当朝太子赵冕亲赴西宫痛斥其难以教养。
玲珑骰子安红豆洳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