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柷纵然武功不俗,少年身量终究经不起如此责打,身后的刑伤令他不得不一瘸一拐的走动。
念及官家并未断了岐王的吃食,狱卒们也不敢怠慢这位少年亲王。
赵柷心间却犹如无底洞似的空虚,他被囚于监牢这等方寸之地,既不能施展抱负也不能与故友绸缪,苏和酒一案不仅涉及朝中,还与西域之人有所关联,可官家已经再三警示众臣不要深究此事……
当真是无法子可寻吗?他那些枉死的弟兄……还有无辜的百姓。
“殿下,太子殿下吩咐要好生看待您,您先凑合凑合这顿饭罢,这已是诏狱最难得的饭菜。”
正当赵柷脑中阴云密布时,那位面善的狱卒已为他捎来吃食,赵柷见状极为平易温和的应接道谢,怎料其中也是大有文章。
“柷哥儿,鄙下已招徕小桃红,供出高行鸢与严崧私相授受,初九过百花尝。”
赵柷默不作声的烧掉信纸,心间却已然有了定数。
三日后,便是三月初九。
鎏金香炉勾勒出许多西天云纹,黯淡的长信宫灯将李后的神色映照得愈发不善。
李姝自大内得知赵柷被官家训斥,忧心忡忡的求见赵明义小惩大诫她的次子,此刻话在嘴边却不易张口。
“陛下,打算什么时候……把臣妾的次子放出来?”
即使李姝熟知玉不琢不成器的圣言,可赵明义仅为禁军统领一事就对赵柷大发雷霆,甚至铁了心要严惩涉事官员,难不成……官家要将满朝文武都投入大狱吗?
“元瞻那孩子……朕就是拿十头牛来拉他,都拉不回来。”
赵明义神情忧虑的轻释公文,极为肃穆的絮叨起此事利害,“那孩子……总以为在京城查案能顺风顺水,毫不顾忌的动用亲信使官,若是此时将毒案公之于众,那元……”
赵明义似乎不愿再言的神色痛苦,微微阖目忆起次子那从容倔强的姿态,已经许久未曾相见言欢的次子,一言一行却像极了他的恩师——与他在宫变时刀锋相见的先太子遗臣蓝荃。
“朕力排众议才压下此事,就是怕他走了一条不归路,如同前朝范公——执拗忠正却撼动不了分毫腐败的根基。”
赵明义半是惆怅半无奈的望向李姝,无论是元瞻还是结发妻子,都不能理解已无凌云之志的孤寡之君。
“……官家若无法,臣妾便去牢中劝劝元瞻,元瞻那孩子若听了劝,必然会向陛下脱冠谢罪。”
李姝性情恭顺的劝慰官家,赵明义另有盘算的爽快允诺了皇后,自拟诏书想要为岐王修缮府邸。
“他久驻边防两年,府邸失修无人问津,修缮过后倒似一座亲王府邸……之藩是万万不能言的。”
“官家……何不让元瞻住到宫内来?左右他不过是一个尚未弱冠的孩子,况且……俞儿也常说想二哥哥了,想让元瞻教他骑射蹴鞠呢。”
“听皇后言下之意……朕倒是要亲自迎他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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