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说你好得很!朕分明严禁百官议论此事,杨颉为何要冒着丢官的风险毁灭证据,还不是有你担……难不成……岐王真想如上次一般,调动禁军迫使朕逼问百官?!”
“陛下圣意,臣不敢揣测,杨颉所为并非荒缪,若是陛下执意清结此案,臣恐不能苟同。”
赵柷不与旧党相交之意昭然若揭,赵明义心间隐痛被陡然触及,他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斥责:
“你……赵柷,你若此时息鼓偃旗,朕凭你年幼无知,可以判尔无罪,但令国公以及杨颉一众,你以后……万万不能亲近。”
“……”
赵柷神情冷峻不置可否,明政之见怎能轻易更改,他不似太子那般对儒臣仁义无度,终究是百姓动了地主的糕饼,他还非改不可了!
赵明义就是再自欺欺人,以为赵柷只是与他生分,故而不想恪守祖训休养生息,此时也不得不听从朝臣的建议,打压这个拥护新政的次子。
“中官!王济!将……将这个无君无父的小畜生,打四十板子,押入诏狱,让殿下——在诏狱清醒清醒!”
“臣……领旨。”
赵柷并无违抗之意的轻叹官家喜怒无常,告罪后饶有愧意的回首五味杂陈,压抑着心间愤懑的望向无所作为的赵明义。
他虽身处边关多年,与官家却并非毫无情分可言,虽然他于私枉费了官家安抚之意,但于公——却不能对不起恩师诸公。
诏狱素来湿冷不宜人事,赵柷神情自若的步入监牢,有所意料的婉拒了狱卒的逢迎,连年老的狱卒都暗叹赵柷实在孤勇。
但当沉重的刑杖压在赵柷亵衣之上时,赵柷还未显露半分恐惧之色,狱卒却不免担忧的“问候”初次受刑的赵柷道:
“岐王殿下,官家可说了,要如实的打四十?”
“陛下的话,内官必是传达无误的,你无须这般心有顾忌。”
虽然赵柷只是一个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武夫,但未长成的少年,骨骼毕竟单薄些,狱卒也知晓岐王兵马势大,不尽人意的放水许多。
“十一……”
浸满盐渍的木杖不遗余力的打在身后,赵柷纵使难捱的发汗难止唇齿留痕,仍不愿作出那等伏小姿态,沉木厚重一下重过一下,赵柷坚忍的咽下喉间瘀血,眼前发黑视线愈发昏沉。
“二十九……三十……”
三十杖已过,赵柷的亵衣之下已经鲜血淋漓,他宁愿强忍都不肯呼痛须臾,嘴唇已经尽是淡淡血痕。
狱卒肃然起敬的看向赵柷,却见岐王的脸色极尽苍白虚弱,怕是担待不起官家亲下的杀威棒。
狱卒内心也知晓,自己一个小小的狱官,恐怕不能对当朝亲王公事公办,只得草草将最后十杖蒙混过去,毕恭毕敬的请岐王移步监牢。
赵柷纵然武功不俗,可少年皮肉娇嫩,终究经不起如此责打,身后的刑伤令赵柷脚下趔趄,赵柷默许狱卒注视着他走出刑房,举步维艰的挪到诏狱最深的一处监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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