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柷笑意渐淡的佯装故人相见的欣喜,身子踯躅的不知名状,寇宁欲言又止的双眸微低避却无言,照旧不见外的轻拍了厮赵柷的肩膀,“走,东华门外的矾楼吃酒最不愁,天色还不晚,我请元瞻你喝两盅——矾楼新上的苏合香……”
苏……和香?
矾楼屋宇雄壮,门面开阔,门首皆缚彩楼欢门,屋檐下挂着各式灯笼,穿过长长的主廊,在南北天井两廊所看之处皆“小阁子”,吊窗花竹,“这里素来是达官显贵,富豪子弟经常出入的奢靡之地……”
赵柷与寇宁感情深厚自是不拘,他已然身负要职自然不怕,只是寇宁尚且是个未中进士的秀才……
赵柷蹙眉难离对挚友沉迷酒色的担忧,自顾自的瞥了一眼丝毫无意的寇宁,英眉微挑提醒寇宁谨言慎行。
“寇二公子,你今日喝了这顿糊涂酒,不会又教我像上次那样抬着你回寇府吧?那脸……我都在三司使大人面前丢尽了。”
“你丢什么人?丢的是我和寇府的脸面,元瞻——你不会去了趟辽人的战场,连矾楼的佳酿都不会品尝了吧?”
寇宁轻俊纵使再酒色不忌,也知晓赵柷因之藩一事受制于朝廷,早已隐忍蛰伏许久,“我知晓你心中憋闷,怎么不来寻我寇二喝酒作乐呢?”
赵柷注视着寇宁的欢快恣意久久不言,随着故人手下觥筹交错而逐渐停滞,悲欢相杂一言以蔽之:
“戎难未除,一日无安,仲文……怎解我心中苦闷?!”
“咣——”
酒后壮言的寇宁不知何时,枉费了故友戒贪戒痴的规劝之心,拉着神色微醺的赵柷在矾楼斗牌狎妓。
容颜妩媚的舞女凭栏吟颂,衣裳渐宽惹人怜惜的旖旎侧目,赵柷不予理会的垂眸抗拒。
“啊——是死人,死人啊!”
“有刺客——杀人了!”
倏尔灯火阑珊的矾楼街坊传来几声凌厉的惨叫,赵柷初闻手足发麻的不顾已然酩酊大醉的寇宁,神情不善的拨开混乱的人群,刺客一身朱衣毫无忌惮的翻窗离去,赵柷微瞥死状瞳孔霎那间微缩,震惊于这厮令人作呕的死尸。
翰林院学士严崧衣衫染血面目青紫,僵硬的肢体呈现怪异的扭曲之状,外凸的眼珠红丝狰狞,神色惊恐大张其口死不瞑目,周遭散落的衣料也隐隐带有苏和香酒的醇意,纵使身经百战的赵柷见状也手脚冰凉不知所措。
“怎么会?难不成……这是翰林院的严大人?前些日子还在矾楼和苏行首吟诗作赋,今儿就落得个牡丹花下死的下场,真是大开眼界……”
“死状如此诡异的殒命青楼,严大人怕不是……招上了什么邪祟吧?”
市井百姓的唏嘘议论之声难以平复,民间聚集的煞有其事的鬼神之说,赵柷一时愈发烦躁不安的手掌紧攥,只令随从封锁矾楼严禁百姓出入。
“林申,派府邸的护卫去追踪刺客,没有蛛丝马迹就不要回来禀报。”
“殿下,学士大人横死街头,已经引起东华门外不小的骚乱,王爷……可要上报开封府为大人收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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