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时记得我沉睡了很多年。
数不清的岁月流过了,一万年就像流水一般从我的寿命中消逝了。
漱衍越来越着急了,流水越来越湍急了,我有杂兴,也闲的搭理他。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一晃就是我及笄的日子了,天宫人人都来祝贺:“卓家有女初长成。”
我只是咯咯一笑,拂过袖子遮住容颜,只灿灿笑起来,颇有一副小女长成不完颜的模样。
天宫女子长得稚嫩,几万年才生的一姿,而我自幼生在江南富庶之地,自然是比其他女子还要慢些的。
当时的天君还为木君易的老父木谦,当时感叹:“孤垂垂老矣!使故子无心益!”
如是说,我将要老了,但是儿子还不太和心意。
卓瑶听完之后,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当今这世道,生儿子还要看合不合心意吗?!
木君易颇为无奈,堂堂大汉竟郁闷的找她闲聊,探讨为子之道。
“我只知道我生之父母,甘之如饴。”我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木君易撇撇嘴,一把将我从桌案上揪起来,狠狠道:“等我处理了父君,再回来找你算账。”
“你当真要处理亲生老父?!好生不孝啊!?”我故作惊惶的捂着嘴,引来了木君易一眼怒瞪。
我咯咯笑着,不在意木君易和小可人儿们异样的目光,摇头晃脑进了阁床,轻轻扶门关上。
木君易奇怪,挠挠腮子,“这小丫头,越发放肆了……”
又日清晨,卓瑶站在七彩桥边,呐呐地眺望人间,不时打个哈欠,好似没睡醒一般。
“啊哈…”卓瑶细细发出一声“娇喘”,便隐下面容去鹊桥“赴会”。
织女与她相交甚好,仔细一算算竟有两三万年的革命史了,今年织女邀请卓阿怜一起去探望她可怜的丈夫牛郎如何了。
但是,无论织女和牛郎如何卿卿我我,卓阿怜始终是不动的,她情商颇低,三界何人不知她威名,幼时被司末捡回,徒手惩治了一介恶贼,刀光剑影之瞬便杀人于无形,这何不令天界众神闻风丧胆,可惜,卓阿怜近年逐渐隐出江湖,而“戚然”上仙的威名也有名无实了。
“但愿我能嫁得一个好人家……”卓瑶暗暗叹道。
“你这辈子是不可能了,丫头。”木君易飘忽飞来,吓得卓瑶一跳。
“啊……你什么时候来的?!”卓瑶装作很不高兴的样子,撅撅小嘴。
“当然是早就来了啊……”木君易露出奸诈到猥琐的万年笑容,拍拍我的肩膀,道:“来鹊桥定姻缘的?怎么不去老仙君的月老桥?”
“……”卓瑶微微有些怒气,便全被她所谓的“淑女”风范给压了下去,伸手抽出一柄寒剑,绵绵道:“再不走,我可要砍你了噢。”
“小阿怜别生气,我是来找你有事的。”木君易板板嗓门,道。
“每次有坏事的时候你都这么说!别骗本君了!”卓瑶直直向他砍去,木君易顷刻便接下,“别激动,此次是真有事来找你,我亲爱的小九妹妹。”
“什么事吗,这么找我。”卓瑶出招凌厉,险些刺到木君易的身手,便急急收了手。
“你……真是暴疹天物……”木君易无奈撤下了卓瑶手持的冰寒剑,放到自己身后,“以后不许动这把剑了,知道了吗。”
卓瑶不甘心的瞪了木君易一眼,气愍道:“端木君易!你又拦我!”
“你要再这么下去,迟早得戾气加重,不如早些去凡间清了可好?!”木君易着实有些无奈,“看来父君得早把你嫁出去,好清净。”
“你父君和本君什么关系,他怎能决定我的婚事?!”卓瑶微微摇头。
“怎的不能决定,以我和你的交情,还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父君早就有想把你收为义女的想法了,嗯?九妹妹?”
卓瑶道:“滚!”
“不就比你小那么一万多年,你怎的就喊上本君妹妹了。”卓瑶气得一张俏脸忽地扭曲,冷冷的瞪着木君易,意味可尤矣。
“唉,小九……”
“怎的?!又肯好生叫我小九。”卓九怜垂眸,悻然道,举手浮燃,过悠悠涟漪。
木君易掖掖为难,欣然道:“小九今昔功著,父亲皆瞧在眼里,特命君家降凡,奉旨入诏。”
“入何懿诏?!”卓九怜俯首蹬腿,翘于瓷窑,微微摇摇。
“瓷窑本不是君宫之物……你……”木君易叹叹,切齿咬牙。
“懿旨乃祖母之命,她向来宠信于你,定念你愿拙应,寥瑟敷衍。”
“天君定要责难于北海,令鲛人难堪,四海八荒皆他手,我别无他法。”卓九怜款款流晏,嘁道。
“此次非行去北海,”木君易揶揄笑道,在我耳边轻轻相诉:“其实……南方人间的风景也是……”
“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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