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昏暗的屋里,一名瘦弱的少年躺在床上,面部通红,浑身滚烫。
“怎么办啊,这孩子要是一直烧下去,迟早会烧坏脑子的……”吴氏时不时拿着毛巾浸水,敷在少年的额头上,试图用这样的方式给他降温。
“砰”的一声,李四郎拉着一名大夫冲进来,气都喘平:“娘,娘,张大夫,张大夫来了。”
吴氏一愣,明明她是吩咐大儿子去请的张大夫,怎么成了小儿子去请,要知道,小儿子神志不清,可是个傻子啊!
“吴氏,病人在哪?”张大夫脸色不好看,任谁一大把年纪了被拉着摸黑赶路也不好受。
深吸一口气,吴氏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从床边让开:“张大夫你快帮我看看,我这苦命的孙儿突然发起了高热,我都快急的不行啊!”
张大夫为少年诊了诊脉,片刻后,神色凝重:“家里有酒么?拿着酒来给你孙儿擦下身子,待老夫给他开副药喝下试试。”
吴氏点头,一阵翻箱倒柜后终于找到了一坛从前留下的好酒,大儿媳就尖叫了起来:“娘,这么好的酒,你干嘛要拿去救那个病秧子!”
听到外边的吵闹声,张大夫摇了摇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唔……”
司空青钰只觉得浑身滚烫,难受的感觉让他睁开了眼睛。
“李青,你竟然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张大夫惊讶不已,他替他诊脉,发现他的体温竟然奇迹地降了下来。他从未见过烧得这么烫的人,他其实来救治也是抱着一份希望罢了。
司空青钰缓缓转过头,陌生的老人,陌生的环境,以及脑海里冒出陌生的记忆,让他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李青?李青?”张大夫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坏了!吴氏,吴氏,你这孙儿脑子被烧傻了!”
“什么?!”
顾不上和儿媳扯皮,吴氏慌里慌张地跑进来,当她的身形出现在屋里的那一刻,司空青钰惊呆了!
苍老的面容,慈爱担忧的眼神,让司空青钰下意识脱口而出:“奶奶!”
吴氏顿时眉开眼笑:“张老头,我孙儿好着呢!他像是脑袋烧傻的么?!”
“奶奶,真的是你!”司空青钰激动地要下床,腿脚一软踉跄地跌进了吴氏的怀里。“奶奶,我是小玉儿啊!你还记得吗?我是你最宝贝的孙儿小玉儿啊!”
“你说你是……小玉儿?”吴氏控制不住地抖了抖身子,红了眼眶,“小玉儿,奶奶的宝贝,没想到奶奶还能再见到你!”
祖孙俩相拥哭成了一团。
一旁的张大夫一头雾水,李四郎更是傻里傻气地问:“娘,谁是小玉儿啊!”
“没事,让张大夫看笑话了。”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吴氏抹了抹眼泪。“张大夫,我家孙儿能够好起来,多亏你您啊!家里穷苦,只能给这点诊金了,还望张大夫不要笑话。”
一两银子悄悄塞进张大夫的手里,张大夫满腹疑惑,但是他也知道人人都有秘密。为了安吴氏的心,张大夫收下了银子,并再三表示自己不会将今夜的事给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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