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我就起来了。做好了饭和女儿吃完饭,女儿就去先生那里读书了。
我把鸡喂完。屋子收拾利索。就到菜园子看看有没有缺苗的地方,如果有的话好,补种一下。
狗娃过来把猪赶走了,自从把猪赶出去吃野菜,早上我是不会喂它们的。
猪赶出去放了,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活儿了,苗我也不看了。
赶紧进屋。拿了五两银子,把这一段时间,几家送来的中国结和头花装在一个竹篮子里挎着。把房门锁上,溜溜达达的往镇里走。
现在是种地的时候。庄家人,一年的收成全仗开春这几天了?如果种的晚了,秋天就要抱瓢要饭了。
去镇里的人非常少,一路上也就碰到了三两个人。
镇里也是冷冷清清的,和以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挎着篮子顺着大路往云秀纺走。
突然我的袖子被人拽住了。我扭头一看,是一个满脸脏兮兮,一身破烂的小男孩儿拽着我的袖子。这孩子,看样子也就有个十来岁。脸色蜡黄非常瘦弱?
此时的小男孩儿拽着我的袖子,仰着小脸儿满眼祈求的看着我。
婶子,帮帮忙给点儿吃的吧。我爹我娘已经两三天没有吃饭了,都饿昏了。求求你,赏点儿吃的吧。
小男孩儿浑身上下虽然又脏又破,但是一双眼睛非常有神。我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无奈痛苦和坚强?
看得出来这个小男孩儿的家里,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了。现在走投无路了,被逼无奈才沿街乞讨。
想到这里,再看看男孩儿那充满渴望的眼神,我的心一下子软了,决定去看看他的爹娘。
“你爹娘在哪里呢?是饿昏了还是病了?用不用去看看大夫呀?我能跟你一起去见见你的爹娘吗?你们是怎么到这儿的?能跟我讲讲吗?”
一边问话,一边同小男孩儿往背街走去。
通过男孩儿的叙述,我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这一家三口,离这里有一二百里地的山区住。
爹娘都是种庄稼的,姓陈。男孩儿叫陈洪志。本来还有一对弟妹,家里的条件还算可以。因为男孩儿头脑聪明,所以他爹娘一直供他念书。本来是一个快乐的小家庭。一场灾难突然让这个家支离破碎。
家乡发山洪,庄稼,房子,都被一起冲走了。一家人实在是没有活路了,就到这里来投奔亲戚。
一家五口,手无分文,一路乞讨往这里走。弟弟妹妹在半路上生病,因为无钱医治都病死了。
没成想,一家三口好不容易找到了亲戚家所住的村子。可是亲亲戚已经搬走了,村里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搬到哪里去了。
一家人一下子流落街头,没有落脚的地方。爹和娘,这两天一直没有要到什么吃的。仅要的两个馒头,都留给他吃了,这不,早晨他睡醒了,一看爹娘都昏过去了。怎么叫也叫不醒。
他知道爹娘一定是两三天多没吃东西了,是饿昏过去了。就沿街乞讨,一直没有要到东西。这不看见我走过来,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把我拦下,希望我能给他点儿吃的,好让他的爹娘吃点东西,赶紧苏醒过来。别光留下他一个人在这个世上。
很快走到街角的一家废弃柴房跟前儿,陈洪志跑过去打开破旧的木门。里面地下铺了一些稻草,稻草上蜷缩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两个人看上去有30多岁,蓬头垢面,破衣烂衫。面色枯黄,两腮塌陷。眼睛闭着,嘴唇紧抿着。
这要不是知道是活人,我还真有点儿不敢到跟前儿细看。
我摘下头上的簪子分别往两个人的人中上狠狠的扎了一下。
两个人先后呻吟了一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但是眼神涣散没有什么光彩。
我从兜里拿出十文钱,让陈洪志去买两个包子,再买两碗小米粥,顺便跟老板要两双筷子。拿回来赶紧给他爹娘吃了。
陈洪志冲我感激的行了个礼,然后跑着去买小米粥了。
两个人虽然醒了,但是非常虚弱,也没有力气说话,我就在旁边儿陪着他们。
很快,陈洪志把粥买回来了,不是用碗端回来的,而是用一只破罐子装回来的。
这孩子一手抱着罐子,一手拿了两个包子和一个小木勺子。
我接过两个包子帮他拿着,陈洪志分别给爹娘喝了一半的粥。
两个人的脸色好多了。又躺在那里缓了一会儿,吃力的坐起来。
我让陈洪志赶紧把两个包子吃了。
他说不吃要留给爹娘吃,自己还不饿。
我没在逼着他吃包子,心里却给这孩子大大的点了个赞。孩子真懂事儿,一定寻思着爹娘刚醒来,待会儿再没有吃的,再饿昏过去怎么办?所以宁可自己饿着也舍不得把两个包子吃了。
我见他们一家三口没有什么事情了。就告辞要走。我刚往前一迈步,大腿突然被人抱住了。
我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是男孩儿的娘,抱着我的大腿。
虚弱的说道:“恩人请你帮帮我们吧,我们一家三口已经无家可归。你是个心善的。身边有没有朋友家需要长工,我们去给他们当长工,只要给一口饭吃就行。”
“我们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们两口子并没有什么病,只不过是很少要到饭,饿的。我和我男人都能干活,他会种果树。种地。我会绣花,做饭,收拾家务,养猪。”
“就是我儿年龄还小,因为以前家里条件还可以,一直供他念书了。他不会做什么活,但是可以学。”
“请你行行好吧,我们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们真的是被逼的没有活路啦,才去要饭的,我们有力气,我们能干活儿。”
“我们都是庄户人家,不会做对不起主人家的事情。”
男孩儿的爹也颤抖着嘴唇说:“我们绝对是好人。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签订主仆合同。如果日后我们做了对不起主人家的事情,你们就是打死我们。也是应该的。”
陈洪志看见他的爹娘。一直的在求我,一下子跪了下来。
“婶子,求求你帮帮忙吧。婶子一看就是心善的。以后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婶子对我们一家三口的救命之恩。”
看着这可怜的一家人,让我一时间进退两难。
管吧,我又不是地主,已经雇佣成玉给我家做长工了,用不到再雇别人。
不管吧,我的良心过不去。没遇到也就那样了,这遇到了,如果不帮他们一把,我以后连觉都睡不好了。
我除了一座刚买的荒山,山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更用不着雇人。
另外我认识的亲戚朋友家,也没有要雇长工的呀。跟云秀纺关系倒是不错,可是那都是小女孩子绣花的地方,也不用种地的呀!
这件事情要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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