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武安候府家的三小姐与靖阳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有人说慕容雪少年时也曾艳才绝绝,文采斐然,将上书房的几位太傅辩的哑口无言。
有人说慕容雪对叶清寒一见钟情,多年痴心不悔。
屋子里只有火炉烧炭的声音,叶清寒想要撑起身子坐起来,无奈身上没有一丝力气,慕容雪上前将他慢慢的扶起,在他身后垫了一个软枕,让他靠的舒服点,弄完了这些,她抄起一旁的木雕椅,坐在了床边,乖乖的听训。
叶清寒轻咳一声,望着眼前的这个人,突然伸手捻着慕容雪垂落在耳旁的青丝,无奈叹息道“:你明知我为何不让你回来,为什么就不能听话点呢?”
慕容雪低头闷声道:“可我不是你豢养的宠物,不想什么都不做的安安心心在边关过我的日子,我知道你想无后顾之忧的和太子四皇子拼一把,可是我做不到让你置身危险之中,我已经失去父亲与兄长,不可以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
“所以你便无视我的话就这样回来,慕容雪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就是将武安候府推进火坑,你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你可有考虑过你那些跟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怎么办?”叶清寒低声斥道,似乎动了气,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你,你别生气呀!”慕容雪起身帮他顺了顺胸口,生怕把他再气出个好歹来,要知道这人的身子可太差了,她慢慢的拍着人后背,过了一会儿见人缓过来了,才慢条斯理的继续说”: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改变不了什么,而且我慕容家早就成了太子和四皇子眼里的一根刺,就算不做什么,他们也未必会放过我们吧!”
“强词夺理!”
慕容雪笑道:“谢殿下夸奖,好了啦,你就别担心了,我明白你的顾虑,自父亲过世后后,那些老臣门告老还乡的还乡,死的死,朝堂上早已经是腐败不堪了,可,可我若不回来,你又如何去对付太子和四皇子呢,没有我你行吗?”
叶清寒略微沉吟,她说的没有错,当年镇北王不幸战死,朝堂上议论纷纷,太子与四皇子各持一见,觉得黑虎军无人统帅,企图将黑虎军掌握在各自手里,不料却被慕容雪横叉一脚,这黑虎军的虎符最后还是回到了武安候府的手里,而且如今局势不明,他想在朝中站稳脚步,就必须依靠慕容雪的力量,只是他担心,担心最后自己会保护不了她。
边境一战,大大小小的战争整整持续了六年,辽军部落骁勇善战,且兵力众多,而南越国人心不齐,朝廷中有人贪污克扣军饷军粮和药材,送到边关时,那些东西少的可怜,将士们吃不饱穿不暖,根本没法打仗,无奈慕容雪只好派人传信回府,命府里的管家带着几万两的银票赶到了边关,用银票想与那些商户换些吃食与御寒的冬衣,可那些商户却坐地起价,将粮食翻了几倍,根本买不了多少粮食,无奈使了些小手段才硬逼着那些商户卖给军营几百斤粮食,勉强度过那个冬天。
“你呀总有一大堆的道理,朝廷腐败,东厂西厂相互制衡,太子与四皇子又互相不对付,都想给对方找不痛快,这个时候你回来就是把枪口指着自己!”叶清寒开口,他垂着眼,淡淡道“:还有如果太子与四皇子站在一起,对付你慕容家,怕是连我也护不住你啊!”
慕容雪默不作声,显然是认同了叶清寒的看法。
太子好高骛远,且背后又有皇后母族相助,而四皇子虽没有太子的势力,可是也不容小觑,两个人谁更有胜算真的很难说。
“阿雪知道,朝堂之事我能避则避,绝不会牵涉其中,你放心吧!”
“知道就好。”叶清寒顿了顿,又道“:我托人给你的那封信你看了吗,可有派人去?
慕容雪低垂着头,凑近叶清寒耳边道
“按照你的吩咐,我去了一趟黄山村,辗转打听找到这个人,可这个人怎么说呢,感觉有点不正常,说话颠三倒四的,我已经将他带回来了,安置在飞影阁里,等你身体好点了,我再带你去见他吧!”
慕容雪说话时的热气覆在自己的脖颈处,叶清寒突然觉得有点热,还有点燥,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朵里一直蔓延道四肢百骸,连带着周身都热起来了,叶清寒不自觉的往旁边偏了偏身子,刚好和慕容雪探究的目光对上,四目相对,那双眼睛里水波荡漾,一时间气氛有些暧昧,鼻间都萦绕着慕容雪身上常年不散的幽兰花的香味。
慕容雪这时才觉得两个人好像离得有些近了,她的后背冒汗了,心脏也狂跳不止,就连脸上也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担心这样下去容易出事,连忙站起身,却被叶清寒轻笑这攥住了手腕,“怎么,现在才知道害羞,会不会有点晚啊!”慕容雪反应迅速的抽出手,然后颇有些慌乱的说“:我,我给你倒杯茶!”
说完转身跑到桌边,将桌上倒扣的杯子翻过来,勉强平复了一下,然后摸着茶壶有些冷了,便说“:我去给你重新沏一壶,这个有点冷了,你先休息一下,马上就好。”说完不等叶清寒回话便跑了出去,叶清寒看着敞开的大门那逃走的背影,无奈的摇头低笑。
苏远坐在药炉旁拿着扇子扇着为叶清寒熬制的伤寒药,头一抬,就看见拎着个茶壶往这边跑来的慕容雪,苏远站起身,慕容雪站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他。
“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啊!”
苏远率先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他瞧了慕容雪一眼,淡淡的开口。
慕容雪的脸色变了变,唇边挑起一抹笑,带着些自嘲的意味,“嗯,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你第一天知道吗?”
“值得吗,为了他一人,你就不怕牵连整个武安候府吗?”苏远性格桀骜,向来有话直说,因为这个性子,不知在太医院得罪了多少人,可他偏偏又有一股子大家公子的风骨,让人想讨厌也讨厌不起来。
慕容雪沉默的摇摇头,她自然知道这次回来未必是什么好事,可是那个人在这里,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回来的,再加上祖父年纪大了,边关的环境不适合他养病,所以思来想去只好回来了。
慕容雪仰头望着夜色里几颗星星,昳丽凤眼中藏着几分苏远也看不懂的神色,“为情也好,为义也罢,我总归还是回来了,国我得守,家我也得护啊!”慕容雪上前两步,拍了拍苏远的胳膊,继续道“所以呢你就放心好了,你这个大夫的命,我会替你好好守着的,绝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一根手指头的,但是前提是你得改改你的臭脾气!”
“我的脾气很好啊,不需要改,倒是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哪里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还真是在边关呆久了,一点女孩子的矜持都不要了!”苏远推开她,一脸嫌弃的说。
慕容雪诧异的盯着自己被拍开的手,有些不敢置信,然后下一秒又把手伸到某人的肩膀上,笑着道:“矜持,那玩意不顶用,再说了我们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怕什么啊,再说了我什么样你不清楚吗,我是带兵打仗的,又不是坐在闺阁里绣花下棋的,哪那么扭扭捏捏的呀!”
“歪理,你不怕,我可怕,你是个还未出闺阁的女子,若被人传出去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的,会被人说闲话的,还有我就想不明白了,干嘛非放着好好的二小姐不做,却非要做那喊打喊杀的生活,不累吗,我宁愿你跟以前一样,要知道打仗随时会死人的,明明最讨厌打仗的人,怎么就偏偏,,,还有不要说的自己五大三粗的样子好不好,若论文采宫中的那几位皇子可未必比的上你,你倒好,弃文从武,跑去军营当兵,还真是不嫌累的慌!”
“没办法啊,如若果父亲他们还在的话,我宁愿做个米虫,可是南越的百姓等不了,如果天下太平,谁愿意跑到那整日都是沙土的烂地方去,可是我是慕容啸天的女儿,这份责任我不可以丢,等到国泰民安的那一天,我便可以放下这些,去陪我家小殿下游走大江南北!”
苏远摇头叹气,慕容雪蹲下看着药炉里的火问“:这药要熬到什么时候!”
“快了,这样你拿着这个,继续扇火,别歇着,我去看看别的!”苏远将手里的蒲扇一把塞到慕容雪手里,转身在后头的簸箕里挑挑拣拣,慕容雪听话的扇火,然后装作不经意问道“:他身体究竟怎样了!”
苏远沉默,就在慕容雪以为他不会回答之时,苏远长叹了一口气,一边拨弄着手里的东西,一边回答“:阿雪,你要知道人各有命,即便医术再好的大夫,也没有办法更改生老病死的,他体内有寒毒,而且他从娘胎里出生时一直到现在都是大病小病不断,老实说就他这样的还能再拖个六七年的也不是不行,你为何就如此执着呢,我不是神医,我能做的只有替他压制寒毒,让他多活几年!”
“可是他不能死,也不可以死,从小到大他总是在生病吃药无限循环,我不希望他只能多活几年,我希望他长命百岁,福寿安康,即便是用我自己的命去换我也在所不辞!”
“傻子!”苏远回了她这么两个字,慕容雪笑笑,没再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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