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总督府还是那个总督府,却没有了曾经的气派。
张显宗,不比以前了。
五年间三省发生了许多事。
张显宗再也不是三省中权利最大的人了。
都统之上,还有位总理全国国务及外交的国务卿。
张显宗再权势滔天,也只是个地方长官。
可人家是掌管全国事务的高级行政官员,位次于总统。
张显宗心里清楚得很,这个国务部部长一直在有意无意打压自己。
他张显宗的风光日子,算是到头了。
即使权利逐渐被架空,张显宗在三省的威名,在老百姓的根深蒂固中,还是很坚实的。
总感觉自岳绮罗一事后,张显宗似乎不太留恋权势,相反,对大小军务都力不从心了。
张显宗的厌权,正中某些人的下怀——
“报告!”
郁南归:说。
“据线人查实,三省总督张显宗今夜确实有军火交易!”
郁南归:呵。
郁南归:张显宗啊张显宗,亏你还爬到了都统的位置…
郁南归:怎么就这般按捺不住呢?
郁南归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疯狂而又狠戾。
此时,总督府——
惊蛰一过,张显宗像往常那般前去大上海拜访恩师。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今日之后,又是另一副光景……
张显宗不比夏将军之子夏侯安,夏侯安是大上海的天之骄子,含着金汤匙出生,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去军事学校念书,将来子承父位。
而张显宗是实实在在受贵人赏识,数领功勋,发迹于卒伍。
从一个毫无经验空有热血的小小士兵,一步步走到三省总督这个位子,张显宗永远不忘提拔自己的恩师夏老将军。
身为总督,没有飞扬跋扈,而是自始至终铭记恩师教训,尊师为父,这份初心,实属不易。
对于这种徒弟,夏老将军自然是照顾有加,万分赏识的。
看重张显宗的为人,要不然夏老将军也不会告诫自己的儿子要多加去张府走动,多学习一下张显宗的待人处事。
上海,白系军阀最高指挥部———
自张显宗见到夏老将军开始,夏老将军连连唉声叹气。
张显宗:父亲,最近可是又烦心事?
夏老将军一直把张显宗当做儿子看待,两人多年也一直以父子相称。
夏邵龙:显宗啊,你可知晓,为父烦心什么?
张显宗顿了顿,抿了口茶。
张显宗:莫非是上海关口的争执?
据张显宗所知,最近总是有一群黑商在关口冒死偷运鸦片枪支。
夏老将军微微摇了摇头,又往沸腾的瓷壶里添了一些茶叶。
夏邵龙:这些都是些琐事…
张显宗也不答话,缓缓放下瓷杯,目光闪烁。
夏老将军往张显宗放在茶案上的瓷杯里倒满了新茶。
夏邵龙:显宗啊,今日不同往日,我们这些独占鳌头的地方军阀,可不再像曾经的风光。
夏邵龙:中央现在可是一直在拉拢各地方军阀,暗地里又架空军权,收归中央所用。
夏邵龙:前几日为父的老朋友,川系掌陀人虞老,就信了中央的话把控制权交上去了,你猜怎么了?
张显宗静静听着,一声不吭。
夏老将军一声叹气,语气略显可惜——
夏邵龙:大帅府被充公,一家子人现在流离失所,喝西北风呢。
夏老将军的目光闪过狠戾,但很快又敛去,恢复慈祥的神色。
夏邵龙:我夏邵龙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是至少还有些力气控制关口。我夏元帅府人丁虽不及虞老那老东西,但至少个个要锦衣玉食…
张显宗的手指顿了顿,若有所思。
夏老将军一副凛然的模样,很有当年打下上海的飒爽之姿。
夏邵龙:为父这把老骨头也只剩这些力气守着上海了,还剩一口气和中央杠着。
夏邵龙:可你还年轻,来日方长,若是被扣上些什么莫须有的罪名,那这辈子可就完了。
夏邵龙:数军阀唯有三省地域最辽阔,这块肥肉,中央做梦也想收归。要不然,那中央也不会派了个国务大人亲自来监视你。
张显宗:……
张显宗陷入了沉思。
这些尔尔张显宗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其中利弊,永远显而易见。
张显宗:父亲的意思是?
张显宗缓缓地说,语气尽是疲惫。
夏邵龙:权衡利弊,为父还是劝你…
没等夏老将军把话说完,张显宗立刻就猜出接下来的话。
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一脸倦容。
夏邵龙:把三省控制权交上去吧。
虽然早有预料,但从夏老将军的口中说出,张显宗百感交集。
夏老将军低沉沧桑的嗓音一直萦绕在张显宗的耳畔,渺远悠长,挥之不去。
岳绮罗之民国云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