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显宗坐在轿车的后座上,手里摩挲着什么,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晦暗不明。
呵,牡丹,你真的就给我扣上了这么一大顶绿帽。
了不得。
张显宗:回张府。
张显宗冷冷下令,整个人散发出令人顿觉恐惧的戾气。
“是。”
身后是一片寒意,司机也不敢扭过头,听令后小心翼翼地开车,生怕踩中雷区。
半刻钟后——
管家:老爷,您回来了。
老管家带着几个家丁殷勤恭迎。
张显宗回府前都会通知管家,平日里张显宗公务繁忙,直接就在总督府或者练兵场留宿了,鲜少回自家府邸。每次回张家老宅,总能引起一番骚动,这方圆几里的达官贵人,必定会登门拜访。
不过这次他是突然回府,况且现在是三更。张显宗此时回府,并没有什么人知晓。
张显宗:老德,她们可是都回来了?
张显宗面对着这个跟了自己十几年的中年男子,稍稍缓和了脸色。
管家:是的,老爷。
虽然张显宗比自己年轻不少,可管家依旧毕恭毕敬。
管家:都在厅堂候着呢。
张显宗点了点头,长腿一迈,管家却叫住了他,并把一叠照片交到了张显宗的手里。
张显宗瞟了一眼手中的东西,脸色更加阴沉了。
张府,厅堂——
厅堂内灯火通明,周遭却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三位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姨太太摆弄着自己的事情,但明眼都能看到此刻的心不在焉。
二姨太百无聊赖的摆弄着西洋淘回来的小玩意,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局促不安的三姨太,眼神轻佻又带着玩味,调侃道——
袁纤云:三妹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不是叫嚷着挂念老爷吗?我看三妹现在…
二姨太风情万种地撩了撩发丝,语气虽然漫不经心,可是眼神充满着不屑。
三姨太听她这番话,脸色更加苍白了,纤细白皙的玉手紧紧攥着衣角。
大姨太也只是如看好戏一辙,并未说什么。
袁纤云:我看啊,老爷这次回来定是为了三妹。
二姨太妩媚的笑,故作自怜道——
袁纤云:我和大姐不过是顺道叫来做陪衬罢,真是伤心…
二姨太是一品月坊的老板,黑白通吃,道上有头有脸的人都要敬她三分。不仅是因为畏惧她的身份,三姨太处事雷厉风行,也是原因之一。
二姨太一张巧嘴很会说话,虽然总是带刺儿,但让人无法辩驳。
牡丹即使曾经身为大上海有名的交际花,但火候,还远不及二姨太。
二姨太正欲再讽刺几句,一个挺拔的身影踏了进来。
苏玉容:老爷。
大姨太见状,率先迎了上去。
张显宗径直往里面走去,没有看大太太一眼。
张显宗一言不发一下就坐在三姨太对面的沙发上,一手摸索着腰上的佩枪。
“啪!”
张显宗把佩枪摔到茶几上,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坏了三姨太,她腿一软,便跌坐在地上。
牡丹:老爷…
三姨太声音颤抖,娇小的身躯一颤一颤的,不经令人心生怜悯。
袁纤云:老爷。
二姨太适时走了上来,为张显宗点上一支雪茄。
牡丹:老爷…我再也不敢了…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不知道那沈堂主的歹心…
牡丹哭得梨花带雨,哭声很是动容。
牡丹:老爷…您饶了我吧…
张显宗安静地听完三姨太一番哀求,始终没有发话。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三太太的心,也一点点坠入冰窖。
良久,张显宗冷不丁地吐出一口烟雾,他伸出手温柔地抹去了三姨太脸上的泪珠。
三姨太泪眼婆娑的看着被烟雾萦绕着,晦明难辨的男人。
张显宗此刻似笑非笑地睥睨着她,眸子里看不到一丝温度。这让她不禁想起了曾在牢狱里看见他对犯人行刑的情景。
也是温柔地替犯人擦去脸上的血迹,然后…凌迟…
折磨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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