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刘荣离京

景帝七年（前150年）正月，栗姬失宠，废刘荣为临江王。当年四月，封王美人为皇后，立胶东王刘彘为太子。刘彘改为刘彻。a

本该是喜气洋洋的四月，阿娇却有些闷闷不乐，心情郁结，连刘彻的太子典礼也未去恭贺，刘荣被废，阿娇始终做不到全心全意祝贺刘彻……

阿娇刚给完窦太后请安完，走出长乐宫，远处有一男子黑色锦衣，意气风发，少年英姿，在人群里说那么耀眼，一旁的香墨惊呼：“那不是太子殿下吗？怎么长这么高了。”

听到是太子殿下，阿娇习惯性的抬头望去，却看见远处的人，是刘彻，阿娇愣住，便抬脚走了过去。

刘彻看见阿娇过来，屏退了身旁的人，盯着阿娇：“阿娇姐，今日是我的好日子，你不祝贺我吗？”

阿娇抬起头，强颜欢笑：“彘儿，祝贺你当上太子。”

刘彻一本正经的说道：“阿娇姐，彘儿改名字了，今后阿娇姐唤我彻儿吧。”

阿娇微笑道：“好，彻儿，那我先回去了！”一声彻儿，声音清脆，也让刘彻痴了一辈子……

阿娇转身就走，刘彻追上阿娇 ，急急忙忙问道：“阿娇姐，难道你讨厌彻儿吗？为何说了几句话就要走？”语气带着不满与稚气。

阿娇转过头，看着刘彻揉了揉他的脸，解释道：“怎么会呢？阿娇姐只是今天累了，要回去睡觉罢了，彻儿自己去玩吧！”

刘彻苦笑几声，他明知是因为大哥被废，阿娇疏远他，可他别无选择，太子之位，非他不可。

五月末，为替刘彻稳固江山，避免日后的皇位之争，陛下将各皇子贬到各处，刘荣贬到临江，并命他即日携家眷启程前往临江，不得有误。

阿娇听到消息已是几日后，这日，正是刘荣启程之时。外面的风极大，蒙蒙细雨，雨落在竹叶上发出钉钉声音，似乎为刘荣的离开献上一段哀曲……

阿娇不忍刘荣孤孤单单离去，便披上淡蓝色披风，准备前去送他一程。

双惜看见阿娇动作，迟疑一会，便下定决心：“翁主，我陪你去扬子江吧。”

阿娇不做他想，与双惜一起乘车到扬子江，江岸旁，他白衣翩翩立在岸头，仆人多次催促：“殿下，时辰不早了，还是上船吧。”

刘荣不应答，只是往回眺望，却不见人影，柳瑟立在身旁，为刘荣打伞，吩咐：“再等等吧。”柳瑟知道他是在等阿娇，等那个尊贵无双，天真烂漫的翁主，那个她夫君爱了一辈子的人……

远处迟迟不见马车声，连人影也减少，雨下得大了起来，柳瑟为刘荣裹了裹披风：“殿下，注意身体。”

刘荣痴痴的看着远处：“你说，阿娇会来吗？”他忽然有点害怕，害怕此生再也见不到阿娇最后一面。

“许是路上雨太大，避雨花了些时辰…”柳瑟猜测道。

话未说完，阿娇便姗姗来迟，双惜先下马打开油纸伞，为阿娇撑伞，阿娇在双惜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看见刘荣未走，松了口气，走到刘荣面前：“荣哥哥，阿娇来送你一程。”

刘荣看见阿娇，她头发被雨打湿了许多，发丝黏在脸上略显狼狈，外披淡蓝色披风，身体有些娇小，他眼里闪过心疼：“这么大的雨，要是淋着了该如何？”但是更多的是惊喜。

“荣哥哥还是这么疼我。”阿娇笑答。

刘荣含笑：“我不疼爱你，谁疼爱你，我可是你的荣哥哥啊。”他故意将疼说成疼爱，是希望让阿娇知晓他对她既有疼，也有爱。

“嫂嫂一路顺风。”阿娇向柳瑟辞别。

柳瑟温婉一笑：“阿娇，我想和你说说话，可好？”

阿娇点头答应，吩咐双惜在这里等着，便与柳瑟走到亭间，双惜便在原地替刘荣撑伞……

走到亭间，柳瑟打破沉默：“阿娇你可知他喜欢你？”

阿娇一听，没想到这个问题如此沉重，看着柳瑟：“知，但是我只将他看做哥哥。”

柳瑟一听，心里涌现出莫名奇妙的情绪，不知该是喜是悲？她爱他，想得到他的心，却也不想看他难过：“阿娇，你知道吗？我爱慕殿下良久，他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嫁给他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可是。”接着顿了顿，看着阿娇：“他却不爱我，他爱的是你，那个他从小疼爱到大的你。”

“对不起，嫂嫂。”阿娇有些内疚。

柳瑟温柔一笑：“不用说了对不起，你值得他爱，你是那么的尊贵，天生无邪，我曾经很嫉妒你，你知道吗？”

阿娇还想再说什么，柳瑟打断阿娇：“无事，阿娇，你来送殿下，殿下真的很开心，若有机会，便来临江看我们吧，我也很喜欢你这个小妹妹。”

阿娇笑着答应：“谢谢嫂嫂。”

柳瑟心结已解，二人便聊了些闲话，柳瑟便拉着阿娇出了亭子。

不知双惜与刘荣谈了些什么，刘荣脸色一改平日的愁眉不展，心情似乎不错。

分别之际，阿娇忽然上前抱住刘荣，低头耳语：“荣哥哥，答应阿娇，忘掉阿娇好不好？明年和嫂嫂给阿娇添个侄子好不好？”

刘荣听到此话，便大致猜到了阿娇她们的谈话，看着面前的阿娇，万般不舍，却也无奈，阿娇终究是不爱她，罢了就试着放下吧……

刘荣假装释怀：“阿娇，我答应你，忘了你。”

看着刘荣似乎已经释怀，嘴角含笑：“答应我，好好活着，照顾好自己。”

刘荣看着阿娇，温润一笑：“阿娇，荣哥哥怎会离开你呢？我还要看你十里红妆，嫁于你心爱男子呢。”只是那笑容却多含苦涩……

“荣哥哥…”听见此话，阿娇眼角含泪，自己辜负了他的情，只是不爱便是不爱，又怎可勉强。

眼看气氛不对，柳瑟出来打圆场：“好了，殿下，我们也该走了，让阿娇快些回去吧，淋了雨对身子不好。”

刘荣点了点头：“阿娇，回去吧。”

送走刘荣之后，阿娇与双惜回府，阿娇便有些咳嗽，双惜连忙吩咐人给阿娇煮了一碗姜汤喝下，夜间才散了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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