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大姐旧梦

晨光斜照在小客厅里，女孩们像花儿一般美好，说着话，带着笑，仿佛一幅传世名画

钟玉靠在楼梯口，淡然地望着这副景象，脑海里却是顾姨对她说的事。顾姨说黄莹如这两天心神不宁，今早收到一封信后，更是匆匆出了门。顾姨让人跟着，确认黄莹如进了五云日升楼，还是和一个男子会面

钟玉慢慢站直，往小客厅走来

易钟玉：易钟秀，伤好点儿了吗？我可是关心你

她笑意吟吟，钟秀和寄渔面面相觑，大姐反应最快，笑着上来拉过二姐

易钟灵：都是自家姐妹，唇齿相依，哪儿有不磕磕碰碰的，钟玉，一会我们去老介福选布料，然后去鸿翔做衣服，和我们一起去吧～

易钟玉：做衣服？那怎么不去我们公司啊？

易寄渔：啊～鸿翔每天都有新款，我没事就去看看，不过你别告诉叔父啊，他会生气的

钟玉点了点头

易钟秀：去鸿翔买衣服是跟着别人的潮流走，干嘛不吸取经验回来自己做？让别人跟着你穿，这才有意思啊

易钟玉：日头还早，不如我们先去茶楼喝杯茶？

钟玉微微展露笑颜

易钟情好啊～

易钟玉：五云日升楼怎么样？

易钟情嗯！我听说那里生意好，视野也好，茶点很地道，尤其做酥烘饼的大师傅，手艺还是从光绪年间一代代传下来的

钟灵见你一脸嘴馋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钟玉心里想的是她的如意算盘，这样一个主意，得到众人一致点头，没人会深想，那背后真正的意图

于是，一行人来到五云日升楼，一进去，钟玉就四下张望着，钟灵以为她在挑座位，也左右看了看，随后停在一张桌前

易钟灵：钟玉，咱们就坐这儿吧，居高临下，能看到马路

钟玉的视线却定在了某个点，众人一起顺着看出去，但见黄莹如从一面屏风里走出来，一脸怒气冲冲，脚步极快

易钟玉：真是巧了，您怎么在这儿？既然相遇了也是缘分，恕我无礼了

二姐扬声道，母亲看到众人，十分惊讶，视线在钟灵身上停留最久，露出心虚

钟玉没有察觉到这个细节，目光只是往屏风后面探

易钟玉：雅室那位先生，方便出来见个面吗？

黄莹如：今天我出门正好遇到老朋友，不过叙旧，已经说完了，我和你们一道走

母亲往前走了一步，被二姐拦住

易钟玉：既然是您的朋友，我们总得打个招呼，才是礼数

二姐往屏风后走去，你察言观色挽住钟玉的手肘

易钟情日升楼这么忙，大多位置都预定出去了，还得赶去老介福，我们别等座了，走吧

钟秀愈发觉得不对劲

易钟秀：妈妈，您的朋友哪儿有我不认识的，里面这位是——

二姐抽出胳膊，质问母亲

易钟玉：您晌午就出门了，家里的汽车不坐，却坐黄包车，可不像是偶遇。这么亲密的故友，父亲认识吗？

钟玉也不多言，上前就要推开屏风，却被钟灵死死拉住

易钟灵：钟玉，母亲要见什么人，都是她的自由，不可以无礼。

易钟玉：除了偶尔打牌听戏，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夫人，神神秘秘跑到茶楼和一男子见面，大姐不觉得奇怪吗？

二姐再度甩开钟灵

易钟玉：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老朋友，竟然如此神秘！

屏风后突然走出一个身穿白西装的男子，五官端正，戴一副金丝眼镜，气质温文儒雅，年纪和钟灵相仿

汪剑池：钟灵，好久不见

男子笑容和煦，二姐却像见了鬼，惊地倒退了一步，钟玉愣住

易钟玉：大姐，你们认识？

钟灵陡然回神，惨白着脸色，转身就走了。母亲冷冷望了二姐一眼，无言指责她的莽撞，追着二姐而去。你，钟秀和寄渔完全一头雾水，也急忙跟去

钟玉转看那年轻男子

易钟玉：请问先生您到底什么人？

那人笑得无害，语气淡淡

汪剑池：想知道我是谁，不如回去问问您的父亲，易兴华先生

那人戴上帽子，道声再会，潇洒出了楼

钟玉回到家，眼看大姐头也不回就上了楼，正要跟上去问清楚，却被母亲叫到小客厅，母亲见你和钟秀亦步亦趋跟着她们，就吩咐让你们先上楼去

易钟情母亲，都是一家人，您就直说吧，我大姐到底怎么了

易钟秀：妈妈从小到大，我们母女之间就很平等，像朋友一样无话不谈。可您今天见的那位客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不仅您讳莫如深，连大姐脸色也变了！

你和钟秀坚定的坐在沙发上

黄莹如：好多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听母亲的话，你们上去吧啊

易钟玉：为什么不敢光明正大？遇上旧识，何至于闪躲，避重就轻？

二姐还是怀疑的态度

黄莹如不说话，钟秀可急了

易钟秀：妈妈，您说话呀

易钟玉：如果你一直沉默，我只能合理推断，你和那位先生关系不寻常，你可以不说，那我去问父亲——

父亲走了进来，神情诧异，父亲身后跟着钟杰

易兴华：都回来了

易钟情父亲

易兴华：嗯，哎？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呢

易钟玉：今天您这位黄女士特意跑去茶楼见一位男士，两人单独在雅室里，暧昧不清，被我们无意间撞上了，您要不要问问这位神秘男士的身份啊？

二姐也不掩藏，把话说的十分直白

钟秀难以忍受

易钟秀：什么暧昧不清？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请你不要妄下断论，更不要随意污蔑我的母亲。难道不是你先让人跟踪了她，再引我们过去，怪不得对我们那么友善，我就觉得奇怪！

父亲沉了脸

易兴华：钟玉，你不要无理取闹。钟秀并没有说错，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不可妄下断论

易钟玉：我只是建议您，问个清楚明白，不要故作糊涂

二姐语气平静，钟杰忍不住了

易钟杰：妈，二姐再说啥呀，怎么听不明白，我没懂，钟秀你说

黄莹如：你们真想知道？好，我就告诉你们，今天在五云日升楼出现的那位男士，叫汪剑池，你们可以问你们的父亲，汪剑池是谁！

母亲略显疲惫，说完就走了，父亲愕然，似乎腿都软了，慢慢陷坐入沙发里，钟杰也是一脸震惊，钟秀察觉钟杰的异样开口问到

易钟秀：哥哥，汪剑池是谁啊

钟杰看看父亲，见他还在发呆，才下定决心一般

易钟杰：祖母曾为大姐订了一桩婚事。汪剑池，就是大姐当年的未婚夫

你们三个全都惊住了，钟杰一说完，父亲突然起身，也走出了小客厅

易钟秀：我怎么一点不知道这件事？

易钟杰：你那时还在美国念书，祖母亲自为大姐定下的婚事。汪家是杭州大户人家，在当地颇有威望，汪公子在圣约翰念书，与大姐也算得上郎才女貌，只是——

钟杰摇摇头，往事已矣，钟秀明白过来

易钟秀：被席维安横刀夺爱，是吗？好哇，终于水落石出了！我还想呢为什么三姐也嫁了司令，每天过得甜甜蜜蜜的，大姐为什么和姐夫这么别扭，新婚都度日如年似的，成天往娘家跑！依席维安的性格，绝对是以权压人，强取豪夺！

易钟玉：你要是不想死，就赶紧把嘴闭上

钟玉对这位姐夫也有点畏怕，的，尤其大年夜那场血案，迄今都不敢回想

钟秀瞪她

易钟秀：你还说我？还不是你搞出来的

易钟玉：我远在新加坡，又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再说，还不都怨你母亲，事情既然与她无关，何必鬼鬼祟祟

纵然是钟玉挑起来的，要她认错可没那么简单

易钟秀：这种事儿你让妈妈怎么说？

易钟情大姐现在一定很伤心，肯定不知道怎么办呢

你面露愁色

易钟秀：要我说啊，都怪这个席维安

钟秀也懒得再说

易钟杰：也不能这样讲，席家是上门求婚的，一开始父亲以姐姐早有婚约拒绝了，后来汪先生出了意外，我们都以为他遭遇不幸，父亲才勉强同意了这门婚事

钟杰还是比较客观的。

易钟秀：死了？

钟秀一怔

易钟玉：要是死了，我们今天见到的是鬼啊？

钟玉觉得是废话

钟秀沉吟一下

易钟秀：要我说当年是不是意外还两说着呢，肯定和席维安有关，他就是个土匪，什么事干不出来？

易钟情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倒觉得大姐夫对大姐极好

易钟秀：那是因为你夫君是个好人

易钟情好人，谭玄霖可不是什么好人，他才是真正的土匪

二姐张张口，看门口一眼，抿住了嘴。你和钟秀同时感觉到身后一股杀气，回头一看，钟秀吓得捂住嘴。席维安站在门口，应该全都听见了，所以目光冷若寒冰，面色阴沉之极，转身上楼去了，

楼梯那儿军靴踩得很重，传来的蹬蹬声，仿佛连小客厅的地都被吓颤了，你们见他火气挺大，跑到了房间外，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席维安在大姐那吃了闭门羹，更加恼火，大步走到房门前，用力打开门。谁知，钟秀狼狈跌了进去，你们三个也古古怪怪的站在门边，显然在门外偷听

席维安：你们在干什么？

易钟玉：姐夫，今天都是我的错，是我拉着大姐出去，才碰到了那个人，要怪，你就怪我好了，不要怪大姐

易钟秀：对，要怪就怪她好了，全是她挑事

钟秀随即接收到钟玉挑眉的表情，语气一转

易钟秀：当然我也不对，口没遮拦的，要打要骂，悉听尊便，千万别因为我怪罪大姐，她真的很无辜

易钟杰：对不起啊姐夫，没拦住她们

席维安冷笑一声

席维安：这一生气就拿老婆撒气？我在你们心里，就这么个形象？三妹，玄霖打过你吗？

你被大姐夫问的没头没脑

易钟情啊？没有

席维安：他怕是连说你一句都不敢吧，我们对你们谁不是放在手里怕摔着，放在口里又怕化了？现在可倒好在你们这儿都成土匪强盗，只知道抢亲的军阀头子了吧

席维安气冲冲走了。钟灵看着四个弟弟妹妹，哭笑不得

易钟灵：你们这是做什么？

钟秀冲到大姐面前，把她左右转看

易钟秀：他没打你？没骂你？快让我看看，身上有伤没有？

易钟情五妹～大姐夫不是那样的人

钟灵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提着食盒走进司令部，没见谭四的身影，估计陪谭玄霖处理事情去了，打开办公处的门你准备进去等他，一个年轻的女孩惊慌的放下手里的钢笔，那支钢笔你眼熟的狠，这不就是你送他的吗

沐婉婷：这里是司令办公处，您有拜贴吗？

你笑了笑，看来这女孩是刚入职的，你娴熟的为自己到了杯茶，谭玄霖就连办公处都是准备的你爱喝的茉莉花茶

谭玄霖：告诉刘处长，再不处理老子毙了他

谭玄霖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看见你愣了一下，皱紧的眉头在看见你的那一刻放松下来

谭玄霖：来了～

易钟情嗯

谭四：夫人你可来了，司令自己在气头上，连带着我骂了一路

谭四委屈巴巴的跟你诉说着，你笑了笑，在一旁的沐婉婷看着没注意到她的谭玄霖，捏了捏自己的手，开口道

沐婉婷：谭司令

谭玄霖冷冷的看过去，姚婉婷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沐婉婷：谭…司令，我是…南…京派来的外文秘书……

谭玄霖不以为然，拉你走到桌前，把一个油纸包打开，修长的手指拿起一块山楂糖饼送进你嘴里

谭玄霖：好吃吗？

显然，谭玄霖这句话问的是你，你双眼发光点了点头，自己动手又塞了一块，谭玄霖心情都好了许多，这才正眼看了沐婉婷一眼，就这一眼，沐婉婷从耳朵红到脖子，她早就听说过上海王的名声，本以为是个年纪大，肥头大耳的男人，谁能想到是一个桀骜不驯，容貌英俊的青年男子，沐婉婷的仰慕之心更深了几分

谭玄霖：南京怎么派了个女人来？

谭玄霖又烦躁的看向谭四

谭四：不是，这我也不知道啊

自家司令阴晴不定，谭四都想脱了军装回家种田了

沐婉婷：谭司令您大可放心，我在外留学多年，文献是可以轻松翻译出来的…我

沐婉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谭玄霖打断

谭玄霖：沐小姐，我相信你的能力，只是我家夫人爱吃醋，怕是不能留你啊

沐婉婷神色复杂的看着你，不禁感叹道好厉害的女人，从进门到现在都是一脸和气，情绪都是淡淡的，端着大家闺秀的风范，不知道在想什么

沐婉婷：夫人一看就是豪门千金，想必和司令也是很相爱的，彼此相互信任理解走到了现在，想必夫人不会如此小家子气的

你勾了勾嘴角，这话让她说的，理全让她占了，现在你要是让她走，倒是你的不对了，你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看她留下来能唱出什么好戏

易钟情外文秘书自然要找个经验丰富的，沐小姐是最佳人选

谭玄霖有些不高兴，这本来想看看夫人吃小醋的样子，这发展他是真没想到，有种夫人给他纳外室的不悦感

——地点转换——

一个好好的踏青，二姐都能玩个失踪，家里人都等急了，大姐在大厅里走来走去，转的你头都晕，过了一会儿，唐凤梧走进来，这也同样意味着钟玉是安全的，你打了个哈欠，靠在钟杰肩膀上眯了一会儿，钟杰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流口水的三姐，忍不住笑了笑，大姐转过身看向你们三个，你靠在钟杰肩上了打着瞌睡，钟秀也靠在钟杰肩上看着自己新做的头发，大姐笑着摇了摇头

易钟灵：好啦，钟玉回来了，你们三个快去休息吧

你是第一个动身的，在钟杰肩膀上睡得还挺舒服，如今更是睁不开眼睛了，你扶着扶手一步步的上楼，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还绊了一跤，引得那三人的大笑

谭玄霖回来已经是深夜了，他蹑手蹑脚的换下军装，掀开你身旁的被子躺了下去，刚躺下想把你搂进怀里，就一声干脆的巴掌声落在自己的脸上，他捂着脸没反应过来，你居然扇了他一巴掌？他不可置信

易钟情讨厌的狗！别抢我的肉

谭玄霖捂住嘴巴才让自己忍住不笑出声，原来是做梦啊，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狗？谁是狗？他是狗？

谭玄霖报复性的掐了一把你脸上的软肉，见你没什么反应，力度更大了点，你翻了个身，又扇了他一巴掌，这次比上次更疼，谭玄霖揉了揉火辣辣的脸颊，不敢再碰你，他从后背搂住你，摸着你光滑的肚子，手逐渐往上摸去，然后他突然想到你睡得正香甜，他忍住，背过身去，远离了你

谭玄霖：他娘的，怎么这么不争气？

作者：连夜更

作者：明天可能就不更了，日常表白，我爱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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