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霍仙姑说话,霍锦惜拥着她,抱着她的腰,才觉出来她的纤弱,脊梁骨一抹就能摸着,除了她的肚子,没有一处像一个孕妇。
霍仙姑每说一个字,霍锦惜心上的怒火就添一把,狗五,她一定要把他打残!
“仙姑,听我说,别害怕,这本不是你的错,酒后乱性,不是人能控制的,霍家那群姨婆,欺软怕硬,落井下石,你只需要过好你自己的生活,不需要在意他人看法,而她们,也管不着你。”
“既然事情已经如此,我们就要想法子解决它。”
“仙姑,我给你几天时间考虑,你告诉我,你要不要这个孩子?”
“还有,既然你藏起来,那为什么,你会暴露?”
霍锦惜柔声,逐句逐句问道
“我不知道,我今天早上练功,晕过去了,醒来就看到,她们在骂我。”
“朵朵,查查”
“当家的,孕中女子体弱,仙姑本就瘦,为了遮掩身形,节食又裹腹,精神又紧张,营养不良所致。”
霍朵朵在一旁说道,她本就精通医术,一看霍仙姑的身形,一摸脉相,她就知道了。
“从今天起,在未决定这个孩子是去是留之前。去我的院子,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别操心别的。”
“那群长舌妇胆敢说一个不字,上去抽她,我给你做后盾,她们没权利管你。”
“嗯,小姨,你真好……”
霍仙姑破涕为笑,抱着她摇啊摇。
“哎呦,祖宗哟,可别寻短见了昂,吓着小姨了,知道吗?可怜我辛辛苦苦养的大白菜了。”
“嗯,知道啦”
看着形式转好,霍朵朵见缝插针,赶紧端上饭食。
“哭了一天了,仙姑吃些膳食?”
“阿汐听话,吃点儿?”
“好”
知道把她哄睡,霍锦惜和霍朵朵两人才从她院子里出来。
“当家的哎……当家的,小心”
霍锦惜本来就刚醒,连口水都没喝就往这跑,再加上之前一天一夜那场恶战,精神疲惫到了尽头,脚下一个不留神,打了个慌儿。
得亏霍朵朵一把扶住,要不然,非得晕过去。
“朵朵,整点吃食。”
“马上”
等霍锦惜耐着性子吃完,揉了揉额头,外边天色已黑。
月黑风高,杀人放火。
心中所有的压抑都被释放出来,愤怒达到了顶峰,她柔声柔语哄好仙姑,一言不发吃了饭,就等着,这会子呢!
“朵朵,女伙计不用去了,不干净。”
“叫兄弟们,抄家伙!”
吴府
“狗五呢?”
“回霍当家,我们当家的说他……他病了……不见客。哎哎,霍当家,你不能进去……”
可怜的守门人,直接被霍家人给按住,霍锦惜带人风风火火的直接闯进去。
“狗五,给老娘死出来!”
吴老狗从屋子里面有些心虚的走出来,笑着问
“三娘,您今夜闯我吴府,有何贵干?”
“少特么废话,你自己干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头不清楚?睡了小仙姑,转头不负责任,跟解九的表妹死在一块了,你贵为五爷,脸面何存?”
“这,这本就你情我愿,何来责任之说?”
“你情我愿个狗屁!小仙姑多大?十六!她没分寸你没有吗?你二十八了,您那岁数都能当她爹了,我尊您一声五爷,您跟我平辈,干出这不要脸的事情,您心里过意的去吗?昂?”
小仙姑和吴老狗什么酒量,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一个沾酒就倒,一个千杯不醉,你说你俩一块喝高了,骗鬼呢?
“三娘,您就说今天这事您怎么办吧,孩子归你霍家,是生是死跟我没关系行吗?”
一听到这,霍锦惜心里的火更大了,真够不负责的!
“不怎么办,今天,来这砸场子的,咱,手上功夫见真章。”
吴老狗一听,麻溜想跑,却怎么跑的过霍锦惜,作为九门唯一的女性当家人,她手上的功夫,不比张启山二月红差,借跑一脚吴老狗直接被踹趴下。
“兄弟们!砸!”
霍锦惜把他拖到一个屋了,锁上门,拎了根粗棍子,只听见屋里面不断传来惨叫,等霍锦惜出来时,棍子已经碎成一段段的了。
吴府遍地狼藉,下人们都害怕的牵着狗仔们站到门口,霍家人做事手上有分寸,只砸东西不伤人。
可惜了了那什么千年花瓶?什么青铜古器?成了绝世了。
踢了踢遍地的玻璃碴子,虽然胖揍了吴老狗一顿,却依旧消不了她心里的气,一想到小仙姑那瘦的身板,挺着那么大的肚子,心里头的火就蹭蹭长。
几人垫上柴火垛子,一把火烧了吴府。
“当家的,现在去哪?”
“回霍家”
砸了半宿,打了半宿,以后兹要是吴老狗上门,立刻打出去!
回到霍家,霍锦惜忙了好几天,终于能躺下,歇会儿
但是,她这心里头,老是不踏实,小仙姑除了这么一档子事,她属实难辞其咎。
这些日子,她忙着下斗,养伤,经商,却唯独疏忽了亲人。
如果她早一点发现,场面也不会如此难看。
她心里不安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眼就是大姐临终时拖给她的话,心里把抓心挠呢。
大姐对她特别好,是为数不多对她好的人,拥簇她当上家主,下斗为了她,永远……
她起床,点上一盏油灯,跪在祠堂的排位前,对着大姐的排位说话。
“姐,我这些日子疏忽了汐儿,她是个孩子,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记得您说过,让我照顾好这个小外甥女,当妹妹养着,都行。我辜负了您的期望,这次事情,我拖不开……”
跪着,她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九姨婆站在她身后,静静的站着。
“九姨婆,我……”
“三丫头,去一趟暗堂,我们和你,说说话。”
“嗯”
她起身,落后九姨婆一步,跟着她去暗堂。
深夜的风嗖嗖的,前面对人解下厚重的披风,给后面衣衫单薄的晚辈披上,一举一动,尽显温情。
霍锦惜湿了眼,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她心里堵得慌。
到了暗堂,刚推开门,带着几分家常味,桌子上摆着几样小点心,都是霍锦惜小时候爱吃的,六姨婆也在等她,看她穿的单薄,唠叨两句。
霍锦惜再也忍不住,扎在她的怀里闷闷的哭着,流着泪水,抽咽梗塞。
“对不起……我实在是顾不上那么多……呜呜呜……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姨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阿汐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和大姐交代”
“她要是想留下孩子……我怎么办……怎么交代仙姑……交代霍家……”
“我真的没办法……”
她的主心骨动摇了,关心则乱,一方面想要教训仙姑,一方面又心疼她,不知如何是好。
白天撑着,晚上自己一个人嚼蜡,跟日本人斗像是在刀尖上舔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完了,霍家事里事外离不开她,她要疯了。
“你的确有错,因乱而顾不得下一任家主,她是个孩子,所有的依靠都只有你。她也只能依着你,靠着你,你不在,她没有爱,没有安全感,就会去找安全感,说到底是你疏忽大意。”
九姨婆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把霍锦惜一顿批,整忙着哄她的六姨婆急了眼,紧着反驳。
“你说仙姑是个孩子,三丫头不是?她十五岁就当家,到现在受过多少苦多少难且不说,就最近,她连轴转,我从早到晚看不着人影,不是谈生意就是和日本人斗,你说她疏忽,她休息过吗?”
“地主家的骡子啊?用这么狠?这是你家的崽儿,不是借来的工具!”
“老六你心软了,她犯错了,自当该罚,你还给她做一桌子吃食?你就惯着吧。”
“唉你个老九,你翅膀硬了,教训起姐姐我来了……”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霍锦惜知道,她该认错,也必须得受罚。
她吸了吸鼻子,干脆利落的跪下,诚心诚意的认错。
“锦惜自知此次事情起因全是自己教导不力职责。倘若打一开始关心孩子,这次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事情。疏忽了仙姑,也愧对大姐的临终嘱托,锦惜认错。任姨婆赏罚。”
“这就对了,请家法来!”
看着红木棍子,霍锦惜心中虽然惧怕,但是也毫无反抗之心,本就是她有错,她该罚。
“我说老九,你真让打啊?”
“做错了事,就该受罚!仙姑那孩子什么样你不是没瞧见,霍府上下悠悠之口你不是没听见,你要是想让她们姨甥不受流言蜚语,今天,就得打!”
“哎呀,我真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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