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吴家,此时看起来异常的和睦,可其中有几分真假,不为人知,吴家在上京城中,也是有影响力的。
吴家的那位大人吴为庸,也是朝廷中的红人,只不过,面上的人都知道,他与高伯成一党人来往极为密切,被认为是成王的人,连皇帝也是这样认为,吴为庸的警惕性极高,大错倒是没犯,皇帝碍于成王,也不好动他,但事事疏远,也免不了他心中不安,要丰满自己的羽翼
吴白起是吴家唯一一根儿独苗苗儿,事事都被父亲和母亲把控,吴家的儿媳赵湫影,那个进门已有半年的新妇,是如今的骠骑将军的小女儿,淑妃的妹妹,她向来娇纵~~~自视高人一等,对许多官家小姐,轻视不已。
但因为家世,却非常讨得吴白起母亲杨曼霜的欢心,吴白起的母亲是一个典型的传统封建主义,他们二人的性格,一个比一个让人上头,还有很多相似之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颇为合理,墙头之草随风而逝的秉性,让吴白起无可奈何痛苦万分。
今日,淑妃召见,淑妃得知杨曼霜到了寿辰,赏赐了好多珠宝首饰,还聊了好多“体己话”总之就是,淑妃“暗示”杨曼霜,只要好好对待自己妹妹,好处良多,如若不好好对待,凭着自己的恩宠,也能把她儿子拉下水。
所以,平日里,杨曼霜都是巴结着这个儿媳的。
大堂中,从宫里回来后,杨曼霜亲热的拉着这个儿媳,虽然身为三品诰命夫人,但不得不放下身段。
“湫影,自打你嫁到我吴们家来,我就感觉,我每天都笑的合不拢嘴,我吴家有你这个儿媳,真是白起上辈子修来的的福分。”
一听这些,赵湫影更起劲了,笑着有馍有样的回复着
“母亲哪里的话~~我与白起有缘,儿媳嫁到吴家算是修了福分。”
说着红了红脸
杨曼霜见状高兴的点了点头,二人平日里交流也是如此,三分虚伪,五分吹捧,赵湫影会说,婆媳关系表面上也算的上官家内闱的一段佳话了
“看看吧,我当时做的对极了,当初要是白起娶了萧家那个,我啊~~还指不定要受什么气呢。”
杨曼霜是不喜欢萧元笙的,自己的儿子被另一个女人迷了心窍迷成了这样,她自然不舒服,而且,还是个天天在外抛头露面的商女,自古商便配不上仕,虽说萧家也是曾经辉煌过,但现在已经在朝中无人,又怎么能帮得到他自己儿子的仕途。
赵湫影也喜欢听她说话,尤其是喜欢听杨曼霜痛斥关于萧元笙的一切,谁让,自己的丈夫,婚前婚后,心心念念的全是那个女人,不过,命运总是不尽如人意,最后与吴白起一纸缔结婚约的,是她赵湫影,也只能是她赵湫影。
就算喜欢,那又怎样,他们一辈子,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只要她还在,就绝不会让萧元笙骑到她的头上。
“母亲放心,儿媳不会的,儿媳会和白起全心全意的孝敬您~”
杨曼霜开心的点了点头
说着,走进一男子,是吴白起,他从户部回来,吴白起,自科考以来,一直官运亨通,一切顺遂,也少不了宫里那位的推波助澜,一直到了现在的户部左侍郎,官位正四品,差点超过他父亲了,吴为庸也还只是个正三品。
吴白起穿着一身朝服,他的长相,本来就清隽,官服下,更显得正经。
赵湫影笑着站起来迎接,甜甜的喊她
“夫君~~”
吴白起听到了声音,看了她一眼但是没应声,转头看向了杨曼霜,鞠躬。
“母亲~~淑妃娘娘召见,一切顺利可都好?”
杨曼霜带着一堆好东西回来!当然好,她站起来,拉着他坐下
“好~~当然好,淑妃娘娘还说啊,说你年少有为,以后仕途一定顺利。”
赵湫影已经习惯了这种淡漠,这种夫妻之间相处的方法,从新婚的那一刻,就注定,不会改变,从她把他们拆散的那一刻,就注定,吴白起,只对她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可她不在乎,她只要,他身旁的女人,是她~~这就够了。
“近来朝中事多,定北侯凯旋,军队胜利而归将士们加官进爵,户部只会更加繁忙,儿子顾不上母亲,母亲不要不高兴才是。”
看自己儿子忙,对朝廷有用,未来仕途一片光明,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杨曼霜明白,吴为庸有皇帝压着,定不能升了,就只盼着儿子升官,到时给她讨更高阶级的诰命夫人。
她笑了笑摇了摇头,批斗萧元笙的话,也没有再说出口,结束了这话题,就算自己家儿子与萧元笙那丫头有缘无分,也知道自己儿子,到底是护着她,不会自找那不痛快,在儿子那儿碰一鼻子灰。
杨曼霜说着就说自己乏了,回房了,吴白起也回了书房,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
赵湫影走进来,身后的丫鬟端着一碗鸡汤
看了这自己的丈夫在看公文,指使了一下
“夫君,你尝尝这个,知道你近来公事繁忙,怕你吃不消,索性去聚福楼请教了大师傅,回来炖了这乌鸡汤,趁热喝了才好,刚好补一补。”
吴白起眼底毫无波澜,淡淡的点了点头,让她把鸡汤放到了桌子旁,也没要喝的意思
赵湫影坐到了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吴白起实在受不了了,抬起头,冷漠的说
“还有何事?”
她听他的语气,淡漠中带着厌烦,她更是心里不舒服的紧,咬了咬嘴唇,说
“我花费好大的经历熬的鸡汤,你都不尝一尝吗?”
吴白起本就因为公事烦杂而心烦意乱,赵湫影一质问,他便不耐烦的说
“既然花费精力,以后大可不必做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就行了,没人会逼你。”
一听这话,她的脸气的胀红,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为了给他熬鸡汤,特意去学,花费了好大的心思,她知道他也许不会笑脸相待,但他喝了她便高兴了,现在,他吴白起竟然说出来这样让人寒心的话。她怎么能不生气,怎么能不生气啊
“我花费了心思给你炖鸡汤,你却连正眼都不瞧,反倒是萧元笙,段是府中人提起她的名字,你都要竖起耳朵听,看来,你的心中是没有我半分位置。”
说着越说越委屈,越想越为自己叫屈
又来了,只要他一从户部回来,一回到家,必然会看到赵湫影
于是大声说
“我知道,你娶了我你不痛快,可我已经嫁了,你也已经娶了,只把这错处一并算与我头上,实属不公平,我不明白,她到底何处好,以至于你如此神魂颠倒,一门心思扑在她身上,入目无别人,四下皆是她?”
赵湫影从小到大从来都不服输,也没有输过,千金大小姐,要什么,父亲母亲便给什么,丫头小厮随她使唤,富贵的小姐们,也都有意让着她。
可自从她十六岁遇见了吴白起,她就渐渐明白,她好像输了,输给了一个叫萧元笙的人,她却赢得干干脆脆。
至于萧元笙,她不用做什么,只要站在那一处,吴白起就会用尽全力去爱她
可她赵湫影,岂是轻易服输之人?她想,吴白起不喜欢她,是因为没发现她的好,只要她全新全意爱他,总有一天,会感动他,他会明白的,可一年了,也没见有什么起色。
吴白起抿抿唇,放下公文,站起来走到窗前,半天未说话,和她僵持不下,于是又冷笑了笑,居高临下看着她。
“你是如何嫁到我吴家的,我想你比谁都清楚,不是你和你母亲挑唆,母亲会以死相逼?把吴家闹得天翻地覆?不是你我便不会是这般境地,如今,你又有何颜面在我面前叫不公?我又何时感到过公平,笙妹妹又何时感到过公平?这一切不都是你自找的吗?”
赵湫影深呼了一口气,眼中泛起泪花,样子楚楚可怜!十分被动,被他塞的无话可说,可他却无半点怜惜。
“出去!”
吴白起一脸怒容,低喊
赵湫影搅了搅手中的白色帕子,心虚但也生气的走了出去
吴白起看了一眼门口,长舒了一口气
坐回去后,叹了一口好,双眸微微颤动,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是一个男式的玉簪,这是萧元笙送给他的,就在他们互通心意之时。
她同他讲,她亲自画了样式,给他做的,上面有她的笙字,把它带在头上,就像是,她时时刻刻在他身边一样,她不在时,这簪子就替她陪伴他罢了。
他一直当宝贝一样,不舍得戴
他当时被父母逼迫,尤其是母亲以死相逼娶了赵湫影,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他不得不答应,他想找她,可被母亲禁足于家中,直到完婚,才肯放他出去。
可他害怕了,害怕看到萧元笙失望,怨恨的眼神,之后那一月他没去找她,他不敢,得知她病了,急匆匆的去了,可等他的并不是她,而是站在门口端着酒盘的拂冬,拂冬给了他三杯酒,和一封诀别信,拂冬告诉他,三杯酒的寓意。
第一杯,情已了,二人之间,从今以后,不再有瓜葛。
第二杯,恨已断,二人之间,爱恨皆不作数。
第三杯,往事随风散,二人之间,情爱为难,往事种种,皆化轻烟,随风而散,飞鸟与鱼不同路,从此山水不相逢。
话语轻飘飘,他们之间的感情,随着这最后一杯酒,随风而逝,他心中意难平,他也是被逼无奈,她不愿见他,他明白,终究还是他负了她。
他想着眼圈泛红,如虫蚁噬心,心中疼痛不已,双手用力,指尖泛白,握紧簪子,闭上了双眸,泪滴滑落,心中,尽是不甘。
她虽是他的年少情深,却终不能相伴到老,总角之宴,言笑晏晏,变故丛生,亦已焉哉。
笙妹妹,是我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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